律轉鴻鈞佳氣同,肩摩轂擊樂融融。
不須迎向東郊去,春在千門萬戶中。
欹角枕,掩紅窗。
夢到江南,伊家博山沈水香。
湔裙歸晚坐思量。
輕煙籠翠黛,月茫茫。
庭院深深秋夢斷。
玉枕新凉,雨氣如秋亂。
一炷爐香燒漸短,空房無語芳心軟。
小膽惺忪誰是伴。
瘦到支離,病比年年懶。
眼底朱欄干裏遠,西風幾點南飛鴈。
欄外東風還似舊。
生色眞香,只共春消瘦。
小立心情如病酒,梨花滿地慵回首。
記想班騅人去後。
薄醉孤吟,無分同禁受。
點點啼痕垂廣袖,夕陽又是愁時候。
客舍長安十丈塵,閉門終日苦吟身。
一花一草何曾見,卻道今朝是送春。
余嘗集才子書者六,其目曰《莊》也,《騷》也,馬之《史記》也,杜之律詩也,《水滸》也,《西廂》也。
已謬加評訂,海內君子皆許余以為知言。
近又取《三國志》讀之,見其據實指陳,非屬臆造,堪與經史相表裏。
由是觀之,奇又莫奇於《三國》矣。
或曰:凡自周、秦而上,漢、唐而下,依史以演義者,無不與《三國》相仿,何獨奇乎《三國》?曰:三國者,乃古今爭天下之一大奇局;而演三國者,又古今為小說之一大奇手也。
異代之爭天下,其事較平,取其事以為傳,其手又較庸,故迥不得與《三國》並也。
吾嘗覽三國爭天下之局,而嘆天運之變化,真有所莫測也。
當漢獻失柄,董卓擅權,羣雄並起,四海鼎沸,使劉皇叔早偕魚水之歡,先得荊襄之地,長驅河北,傳檄淮南、江東,秦、雍以次畧定,則仍一光武中興之局,而不見天運之善變也。
惟卓不遂其篡,以誅死,曹操又得挾天子以令諸侯,名位雖虛,正朔未改。
皇叔宛轉避難,不得早建大義於天下,而大江南北已為吳、魏之所攘,獨留西南一隅為劉氏託足之地。
然不得孔明出而東助赤壁一戰,西為漢中一摧,則漢益亦折而入於曹,而吳亦不能獨立,則又成一王莽篡漢之局,而天運猶不見其善變也。
逮於華容遁去,雞肋歸來,鼎足而居,權侔力敵,而三分之勢遂成。
尋彼曹操一生,罪惡貫盈,神人共怒,檄之、罵之、刺之、藥之、燒之、劫之、割鬚、折齒、墮馬、落塹,瀕死者數,而卒免於死,為敵者眾,而為輔亦眾,此天之又若有意以成三分,而故留此奸雄以為漢之蟊賊。
且天生瑜以為亮對,又生懿以繼曹後,似皆恐鼎足之中折,而叠出其人才以相持也。
自古割據者有矣,分王者有矣,為十二國、為七國、為十六國、為南北朝、為東西魏、為前後漢,其間乍得乍失,或亡或存,遠或不能一紀,近或不踰歲月,從未有六十年中,興則俱興,滅則俱滅,如三國爭天下之局之奇者也。
今覽此書之奇,足以使學士讀之而快,委巷不學之人讀之而亦快;英雄豪傑讀之而快,凡夫俗子讀之而亦快也。
昔者蒯通之說韓信,已有鼎足三分之說。
其時信已臣漢,義不可背:項羽粗暴無謀,有一范增而不能用,勢不得不一統於羣策羣力之漢。
三分之幾,虛兆於漢室方興之時,而卒成於漢室衰微之際。
且高祖以王漢興,而先主以王漢亡,一能還定三秦,一不能取中原尺寸;若彼蒼之造漢,以如是起,以如是止,早有其成局於冥冥之中,遂使當世之人、之事,才謀各別,境界獨殊,以迥異於千古。
此非天事之最奇者歟?
作演義者,以文章之奇傳其事之奇,而且無所事於穿鑿,第
去住風花,東西溝水,年年小簟輕衾。
草如靑鬢,不任曉霜侵。
乍可梨雲柳霧,啼鶯破、影事重尋。
持杯聽、春人漸老,香夢已銷沉。
端陽。
今日是,況逢長至,慵醉孤斟。
卻行來楚澤,吟遍騷心。
海上初生明月,天涯照、幾處羅襟。
襟前涴,酒痕和淚,淚比酒痕深。
零亂楊枝千萬縷。
今日爲萍,昨日還飛絮。
禪榻鬢絲春又去,東風不伴閑花住。
幾點繞簾梅子雨。
潤到屛山,畫箇江潭樹。
門外天涯芳草暮,眉顰深淺渾無語。
尙書昔日駐旌旄,烽火危疆保障勞。
已見降王歸斧鉞,徒聞戰鬼逐弓刀。
山圍四野寒雲沒,水拍孤城夜雨高。
回首可憐離亂處,至今閶井半蓬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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