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
〔秦〕 公元前395 - 公元前338 年
商鞅(约公元前395年-公元前338年),战国时期政治家、改革家、思想家,法家代表人物,卫国(今河南省安阳市内黄县梁庄镇)[1][2]人,卫国国君的后裔,姬姓公孙氏,故又称卫鞅、公孙鞅。
后因在河西之战中立功获封商于十五邑,号为商君,故称之为商鞅。
商鞅通过变法使秦国成为富裕强大的国家,史称“商鞅变法”。
政治上,商鞅改革了秦国户籍、军功爵位、土地制度、行政区划、税收、度量衡以及民风民俗,并制定了严酷的法律;经济上商鞅主张重农抑商、奖励耕织,军事上商鞅作为统帅率领秦军收复了河西。
公元前338年,秦孝公逝世,其子秦惠文王继位。
秦孝公去世的同年,商鞅因被公子虔指为谋反,战败死于彤地,其尸身被带回咸阳,处以车裂后示众
凡世主之患,用兵者不量力,治草莱者不度地。
故有地狭而民众者,民胜其地;地广而民少者,地胜其民。
民胜其地,务开;地胜其民者,事徕。
开,则行倍。
民过地,则国功寡而兵力少;地过民,则山泽财物不为用。
夫弃天物、遂民淫者,世主之务过也,而上下事之,故民众而兵弱,地大而力小。
故为国任地者:山林居什一,薮泽居什一,薮谷流水居什一,都邑蹊道居什四,此先王之正律也。
故为国分田数:小亩五百,足待一役,此地不任也;方土百里,出战卒万人者,数小也。
此其垦田足以食其民,都邑遂路足以处其民,山林、薮泽、溪谷足以供其利,薮泽堤防足以畜。
故兵出,粮给而财有余;兵休,民作而畜长足。
此所谓任地待役之律也。
今世主有地方数千里,食不足以待役实仓,而兵为邻敌,臣故为世主患之。
夫地大而不垦者,与无地同;民众而不用者,与无民同。
故为国之数,务在垦草;用兵之道,务在壹赏。
私利塞于外,则民务属于农;属于农,则朴;朴,则畏令。
私赏禁于下,则民力抟于敌;抟于敌,则胜。
奚以知其然也?夫民之情,朴则生劳而易力,穷则生知而权利。
易力则轻死而乐用,权利则畏罚而易苦。
易苦则地力尽,乐用则兵力尽。
夫治国者,能尽地力而致民死者,名与利交至。
民之性:饥而求食,劳而求佚,苦则索乐,辱则求荣,此民之情也。
民之求利,失礼之法;求名,失性之常。
奚以论其然也?今夫盗贼上犯君上之所禁,而下失臣民之礼,故名辱而身危,犹不止者,利也。
其上世之士,衣不暖肤,食不满肠,苦其志意,劳其四肢,伤其五脏,而益裕广耳,非性之常也,而为之者,名也。
故曰:名利之所凑,则民道之。
主操名利之柄而能致功名者,数也。
圣人审权以操柄,审数以使民。
数者,臣主之术,而国之要也。
故万乘失数而不危、臣主失术而不乱者,未之有也。
今世主欲辟地治民而不审数,臣欲尽其事而不立术,故国有不服之民,主有不令之臣。
故圣人之为国也,入令民以属农,出令民以计战。
夫农,民之所苦;而战,民之所危也。
犯其所苦、行其所危者,计也。
故民生则计利,死则虑名。
名利之所出,不可不审也。
利出于地,则民尽力;名出于战,则民致死。
入使民尽力,则草不荒;出使民致死,则胜敌。
胜故而草不荒,富强之功可坐而致也。
今则不然。
世主之所以加务者,皆非国之急也。
身有尧、舜之行,而功不及汤、武之略者,此执柄之罪也。
臣请语其过。
夫治国舍势而任说说,则身剽而功寡。
故事《诗》、《书》谈说之士,则民游而轻其君;事处士,则民远
孝公平画①,公孙鞅、甘龙、杜挚三大夫御于君,虑世事之变,讨正法之本②,求使民之道。
君曰:“代立不忘社稷,君之道也;错法务明主长③,臣之行也。
今吾欲变法以治,更礼以教百姓,恐天下之议我也④。

公孙鞅曰:“臣闻之,‘疑行无成,疑事无功’。
君亟定变法之虑⑤,殆无顾天下之议之也。
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见负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訾于民。
语曰:‘愚者暗于成事⑥,知者见于未萌。
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
’郭偃之法曰⑦:‘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
’法者,所以爱民也;礼者,所以便事也。
是以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⑧;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⑨。

孝公曰:“善!”
甘龙曰:“不然!臣闻之,‘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法而治。
’因民而教者⑩,不劳而功成;据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
今若变法,不循秦国之故,更礼以教民,臣恐天下之议君,愿孰察之!”
公孙鞅曰:“龙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夫常人安于故习,学者溺于所闻:此两者,所以居官而守法,非所与论于法之外也。
三代不同礼而王⑬,五霸不同法而霸。
故知者作法,而愚者制焉⑮;贤者更礼,而不肖者拘焉⑯。
拘礼之人不足与言事,制法之人不足与论变。
君无疑矣!”
杜挚曰:“臣闻之,‘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
’臣闻法古无过,循礼无邪。
君其图之!”
公孙鞅曰:“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帝王不相复,何礼之循!伏羲、神农教而不诛,黄帝、尧、舜诛而不怒⑰,及至文、武,各当时而立法,因事而制礼。
礼、法以时而定,制、令各顺其宜,兵甲器备各便其用。
臣故曰: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汤、武之王也,不循古而兴;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
然则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礼者未足多是也。
君无疑矣!”
孝公曰:“善!吾闻穷巷多怪,曲学多辨⑱。
愚者笑之,知者哀焉;狂夫之乐,贤者丧焉。
拘世以议,寡人不之疑矣!”于是遂出垦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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