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刺史,漢治武陵漢壽,魏、晉治江陵,王敦治武昌,陶侃前治沔陽,後治武昌,王暠治江陵,庾亮治武昌,庾翼進襄陽,復還夏口。
桓溫治江陵,桓衝治上明,王忱還江陵,此後遂治江陵。
宋初領郡三十一,後分南陽、順陽、襄陽、新野、竟陵爲雍州。
湘川十郡爲湘州,江夏、武陵屬郢州,隨郡、義陽屬司州,北義陽省,凡餘十一郡。
文帝世,又立宋安左郡,領拓邊、綏慕、樂寧、慕化、仰澤、革音、歸德七縣,後省改。
汶陽郡又度屬。
今領郡十二,縣四十八,戶六萬五千六百四。
去京都水三千三百八十。
南郡太守,秦立。
漢高帝元年,爲臨江國,景帝中二年復故。
晉武帝太康元年改曰新郡,尋復故。
宋初領縣九,後州陵、監利度屬巴陵。
旌陽,文帝元嘉十八年省並枝江。
二漢無旌陽,見《晉太康地誌》,疑是吳所立。
凡餘六縣,戶一萬四千五百四十四,口七萬五千八十七。
江陵公相,漢舊縣。
華容公相,漢舊縣,晉武太康元年省,後復立。
當陽男相,漢舊縣。
臨沮伯相,漢舊縣。
《晉太康》、《永守地誌》屬襄陽,後度。
編縣男相,漢舊縣。
枝江侯相,漢舊縣。
南平內史,吳南郡治江南,領江陵、華容諸縣。
晉武帝太康元年,分南郡江南爲南平郡,治作唐,後治江安。
領縣四,戶一萬二千三百九十二,口四萬五千四十九。
去州水二百五十,去京都水三千五百,無陸。
江安侯相,晉武帝太康元年立。
孱陵侯相,二漢舊縣,屬武陵,《晉太康地誌》屬南平。
作唐侯相,前漢無,後漢屬武陵,《晉太康地誌》屬南平。
南安令,晉武帝分江安立。
天門太守,吳孫休永安六年,分武陵立。
充縣有鬆梁山,山有石,石開處數十丈,其高以努仰射不至,其上名“天門”,因此名郡。
充縣後省。
孝武孝建元年,度郢州。
明帝泰始三年,復舊。
領縣四,戶三千一百九十五。
去州水一千二百,陸六百。
去京都水三千五百。
澧陽令,晉武帝太康四年立。
臨澧令,晉武帝太康四年立。
零陽令,漢舊縣,屬武陵。
漊中令,二漢無,《晉太康地誌》有,疑是吳立。
宜都太守,《太康地誌》、王隱《地道》、何志並雲吳分南郡立。
張勃《吳錄》雲劉備立。
按《吳志》,呂蒙平南郡,據江陵,陸遜別取宜都,獲秭歸、枝江、夷道縣。
初權與劉備分荊州,而南郡屬備,則是備分南郡立宜都,非吳立也。
習鑿齒雲,魏武平荊州,分南郡枝江以西爲臨江郡。
建安十五年,劉備改爲宜都。
領縣四,戶一千八百四十三,口三萬四千二百二十。
去州水三百五十,無陸。
去京都水三千七百三十。
夷道令,漢舊縣。
佷山男相,
武帝七男:張夫人生少帝,孫修華生廬陵孝獻王義真,胡婕妤生文皇帝,王修容生彭城王義康,袁美人生江夏文獻王義恭,孫美人生南郡王義宣,呂美人生衡陽文王義季。
義康、義宣別有傳。
廬陵孝獻王義真,美儀貌,神情秀徹。
初封桂陽縣公,食邑千戶。
年十二,從北征大軍進長安,留守柏谷塢,除員外散騎常侍,不拜。
及關中平定,高祖議欲東還,而諸將行役既久,鹹有歸願,止留偏將,不足鎮固人心,乃以義真行都督雍、涼、秦三州之河東、平陽、河北三郡諸軍事、安西將軍、領護西戎校尉、雍州刺史。
太尉諮議參軍京兆王修爲長史,委以關中之任。
高祖將還,三秦父老詣門流涕訴曰“殘民不沾王化,於今百年矣。
始睹衣冠,方仰聖澤。
長安十陵,是公家墳墓,咸陽宮殿數千間,是公家屋宅,舍此欲何之”高祖爲之愍然,慰譬曰“受命朝廷,不得擅留。
感諸君戀本之意,今留第二兒,令文武賢才共鎮此境”臨還,自執義真手以授王修,令修執其子孝孫手以授高祖。
義真尋除正,加節,又進督並東秦二州、司州之東安定、新平二郡諸軍事,領東秦州刺史。
時隴上流人,多在關中,望因大威,復得歸本。
及置東秦州,父老知無復經略隴右、固關中之意,鹹共嘆息。
而佛佛虜寇逼交至。
沈田子既殺王鎮惡,王修又殺田子。
義真年少,賜與左右不節,修常裁減之,左右並怨。
因是白義真曰“鎮惡欲反,故田子殺之。
修今殺田子,是又欲反也”義真乃使左右劉乞等殺修。
修字叔治,京兆灞城人也。
初南渡見桓玄,玄知之,謂曰“君平世吏部郎才”修既死,人情離駭,無相統一。
高祖遣將軍朱齡石替義真鎮關中,使義真輕兵疾歸。
諸將競斂財貨,多載子女,方軌徐行,虜追騎且至。
建威將軍傅弘之曰“公處分亟進,恐虜追擊人也。
今多將輜重,一日行不過十里。
虜騎追至,何以待之。
宜棄車輕行,乃可以免”不從。
賊追兵果至,騎數萬匹。
輔國將軍蒯恩斷後,不能禁。
至青泥,後軍大敗,諸將及府功曹王賜悉被俘虜。
義真在前,故得與數百人奔散。
日暮,虜不復窮追。
義真與左右相失,獨逃草中。
中兵參軍段宏單騎追尋,緣道叫喚,義真識其聲,出就之,曰“君非段中兵邪。
身在此”宏大喜,負之而歸。
義真謂宏曰“今日之事,誠無算略。
然丈夫不經此,何以知艱難”
初,高祖聞青泥敗,未得義真審問,有前至者訪之,並雲“暗夜奔敗,無以知存亡”。
高祖怒甚,剋日北伐,謝晦諫不從。
及得宏啓事,知義真已免,乃止。
義真尋都督司、雍、秦、並、涼五州諸軍、建威將軍、司州刺史,持節如故。
以段宏爲義真諮
王鎮惡,北海劇人也。
祖猛,字景略,苻堅僭號關中,猛爲將相,有文武才,北土重之。
父休,爲河東太守。
鎮惡以五月五日生,家人以俗忌,欲令出繼疏宗。
猛見奇之,曰“此非常兒,昔孟嘗君惡月生而相齊,是兒亦將興吾門矣”故名之爲鎮惡。
年十三而苻氏敗亡,關中擾亂,流寓崤、澠之間。
嘗寄食澠池人李方家,方善遇之。
謂方曰“若遭遇英雄主,要取萬戶侯,當厚相報”方答曰“君丞相孫,人才如此,何患不富貴。
至時願見用爲本縣令,足矣”後隨叔父曜歸晉,客居荊州。
頗讀諸子兵書,論軍國大事,騎乘非所長,關弓亦甚弱,而意略縱橫,果決能斷。
廣固之役,或薦鎮惡於高祖,時鎮惡爲天門臨澧令,即遣召之。
既至與語,甚異焉,因留宿。
明旦謂諸佐曰“鎮惡,王猛之孫,所謂將門有將也”即以爲青州治中從事史,行參中軍太尉軍事,署前部賊曹。
拒盧循於查浦,屢戰有功,封博陸縣五等子。
高祖謀討劉毅,鎮惡曰“公若有事西楚,請賜給百舸爲前驅”義熙八年,劉毅有疾,求遣從弟兗州刺史藩爲副貳,高祖僞許之。
九月,大軍西討,轉鎮惡參軍事,加振武將軍。
高祖至姑孰,遣鎮惡率龍驤將軍蒯恩百舸前發,其月二十九日也。
戒之曰“若賊知吾上,比軍至,亦當少日耳。
政當岸上作軍,未辦便下船也。
卿至彼,深加籌量,可擊,便燒其船艦,且浮舸水側,以待吾至。
慰勞百姓,宣揚詔旨並赦文、及吾與衛軍府文武書。
罪止一人,其餘一無所問。
若賊都不知消息,未有備防,可襲便襲。
今去,但云劉兗州上”鎮惡受命,便晝夜兼行,於鵲洲、尋陽、河口、巴陵守風凡四日。
十月二十二日,至豫章口,去江陵城二十里。
自鎮惡進路,揚聲劉兗州上,毅謂爲信然,不知見襲。
鎮惡自豫章口舍船步上,蒯恩軍在前,鎮惡次之。
舸留一二人,對舸岸上豎六七旗,下輒安一鼓。
語所留人“計我將至城,便長嚴,令後有大軍狀”又分隊在後,令燒江津船艦。
鎮惡徑前襲城,語前軍“若有問者,但云劉兗州至”津戍及百姓皆言劉藩實上,晏然不疑。
未至城五六裏,逢毅要將朱顯之,與十許騎,步從者數十,欲出江津。
問是何人,答雲“劉兗州至”顯之馳前問藩在所,答雲“在後”顯之既見軍不見藩,而見軍人擔彭排戰具,望見江津船艦已被燒,煙焰張天,而鼓嚴之聲甚盛,知非藩上,便躍馬馳去告毅“外有大軍,似從下上,垂已至城,江津船悉被火燒矣”行令閉諸城門。
鎮惡亦馳進,軍人緣城得入,門猶未及下關,因得開大城東門。
大城內,毅凡有八隊,帶甲千餘,已得戒嚴。
蒯恩入東門,便北迴擊射堂,前攻金城東
長沙景王道憐,高祖中弟也。
初爲國子學生。
謝琰爲徐州,命爲從事史。
高祖克京城,進平京邑,道憐常留家侍慰太后。
桓玄走,大將軍武陵王遵承製,除員外散騎侍郎。
尋遷建威將軍、南彭城內史。
時北青州刺史劉該反,引索虜爲援,清河、陽平二郡太守孫全聚衆應之。
義熙元年,索虜託跋開遣僞豫州刺史索度真、大將軍斛斯蘭寇徐州,攻相縣,執鉅鹿太守賀申,進圍寧朔將軍羊穆之於彭城。
穆之告急,道憐率衆救之。
軍次陵柵,斬全。
進至彭城,真、蘭退走。
道憐率寧遠將軍孟龍符、龍驤將軍孔隆及穆之等追,真、蘭走奔相城。
又追躡至光水溝,斬劉該,虜衆見殺及赴水死略盡。
高祖鎮京口,進道憐號龍驤將軍,又領堂邑太守,戍石頭。
明年,加使持節、監徵蜀諸軍事,率冠軍將軍劉敬宣等伐譙縱,而文處茂、溫祚據險不得進,故不果行。
以義勳封新興縣五等侯。
四年,代諸葛長民爲幷州刺史、義昌太守,將軍、內史如故。
猶戍石頭。
時鮮卑侵逼,自彭城以南,民皆保聚,山陽、淮陰諸戍,並不復立。
道憐請據彭城,以漸修創,朝議以彭城縣遠,使鎮山陽。
進號徵虜將軍、督淮北軍郡事、北東海太守,幷州刺史、義昌太守如故。
以破索度真功,封新渝縣男,食邑五百戶。
從高祖徵廣固,常爲軍鋒。
及城陷,慕容超將親兵突圍走,道憐所部獲之。
加使持節,進號左將軍。
七年,解幷州,加北徐州刺史,移鎮彭城。
八年,高祖伐劉毅,徵爲都督袞青二州晉陵京口淮南諸郡軍事、兗青州刺史,持節、將軍、太守如故,還鎮京口。
九年,甲仗五十人入殿。
以廣固功,改封竟陵縣公,食邑千戶。
減先封戶邑之半,以賜次子義宗。
十年,進號中軍將軍,加散騎常侍,給鼓吹一部。
明年,討司馬休之,道憐監留府事,甲仗百人入殿。
江陵平,以爲都督荊湘益秦寧樑雍七州諸軍事、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鎮護南蠻校尉、荊州刺史,持節,常侍如故。
北府文武悉配之。
道憐素無才能,言音甚楚,舉止施爲,多諸鄙拙。
高祖雖遣將軍佐輔之,而貪縱過甚,畜聚財貨,常若不足,去鎮之日,府庫爲之空虛。
高祖平定三秦,方思外略,徵道憐還爲侍中、都督徐兗青三州揚州之晉陵諸軍事、守尚書令、徐袞二州刺史,持節、將軍如故。
元熙元年,解尚書令,進位司空,出鎮京口。
高祖受命,進位太尉,封長沙王,食邑五千戶,持節、侍中、都督、刺史如故。
永初二年朝正,入住殿省。
先是,盧陵王義真爲揚州刺史,太后謂上曰“道憐汝布衣兄弟,故宜爲揚州”上曰“寄奴於道憐豈有所惜。
揚州根本所寄,事務至多,非道憐所了”太
謝靈運,陳郡陽夏人也。
祖玄,晉車騎將軍。
父瑍,生而不慧,爲祕書郎,蚤亡。
靈運幼便穎悟,玄甚異之,謂親知曰“我乃生瑍,瑍那得生靈運”
靈運少好學,博覽羣書,文章之美,江左莫逮。
從叔混特知愛之,襲封康樂公,食邑三千戶。
以國公例,除員外散騎侍郎,不就。
爲琅邪王大司馬行參軍。
性奢豪,車服鮮麗,衣裳器物,多改舊制,世共宗之,鹹稱謝康樂也。
撫軍將軍劉毅鎮姑孰,以爲記室參軍。
毅鎮江陵,又以爲衛軍從事中郎。
毅伏誅,高祖版爲太尉參軍,入爲祕書丞,坐事免。
高祖伐長安,驃騎將軍道憐居守,版爲諮議參軍,轉中書侍郎,又爲世子中軍諮議,黃門侍郎。
奉使慰勞高祖於彭城,作《撰徵賦》。
其序曰:
蓋聞昏明殊位,貞晦異道,雖景度回革,亂多治寡,是故昇平難於恆運,剝喪易以橫流。
皇晉囗囗河汾,來遷吳楚,數歷九世,年逾十紀,西秦無一援之望,東周有三辱之憤,可謂積禍纏釁,固以久矣。
況乃陵塋幽翳,情敬莫遂,日月推薄,帝心彌遠。
慶靈將升,時來不爽,相國宋公,得一居貞,回乾運軸,內匡寰表,外清遐陬。
每以區宇未統,側席盈慮。
值天祚攸興,昧弱授機,龜筮元謀,符瑞景徵。
於是仰祗俯協,順天從兆,興止戈之師,躬暫勞之討。
以義熙十有二年五月丁酉,敬戒九伐,申命六軍,治兵於京畿,次師於汳上。
靈檣千艘,雷輜萬乘,羽騎盈途,飛旍蔽日。
別命羣帥,誨謨惠策,法奇於《三略》,義祕於《六韜》。
所以鉤棘未曜,殞前禽於金墉,威弧始彀,走鈒隼於滑臺。
曾不逾月,二方獻捷。
宏功懋德,獨絕古今。
天子感《東山》之劬勞,慶格天之光大,明發興於鑑寐,使臣遵於原隰。
餘攝官承乏,謬充殊役,《皇華》愧於先《雅》,靡盬顇於徵人。
以仲冬就行,分春反命。
塗經九守,路逾千里。
沿江亂淮,溯薄泗、汳,詳觀城邑,周覽丘墳,眷言古蹟,其懷已多。
昔皇祖作蕃,受命淮、徐,道固苞桑,勳由仁積。
年月多歷,市朝已改,永爲洪業,纏懷清歷。
於是採訪故老,尋履往跡,而遠感深慨,痛心殞涕。
遂寫集聞見,作賦《撰徵》,俾事運遷謝,託此不朽。
其詞曰:
系烈山之洪緒,承火正之明光。
立熙載於唐後,申贊事於周王。
疇庸命而順位,錫寶圭以徹疆。
歷尚代而平顯,降中葉以繁昌。
業服道而德徽,風行世而化揚。
投前蹤以永冀,省輶質以遠傷。
睽謀始於蓍蔡,違用舍於行藏。
庇常善之罔棄,憑曲成之不遺。
昭在幽而偕煦,賞彌久而愈私。
顧晚草之薄弱,仰青春之葳蕤。
引蔓穎於鬆上,擢纖枝於蘭逵。
施隆貸而有渥,報涓塵而無期。
歡太階之休
彭城王義康,年十二,宋臺除督豫、司、雍、並四州諸軍事、冠軍將軍、豫州刺史。
時高祖自壽陽被徵入輔,留義康代鎮壽陽。
又領司州刺史,進督徐州之鐘離、荊州之義陽諸軍事。
永初元年,封彭城王,食邑三千戶,進號右將軍。
二年,徙監南豫、豫、司、雍、並五州諸軍事、南豫州刺史,將軍如故。
三年,遷使持節、都督南徐、兗二州揚州之晉陵諸軍事、南徐州刺史,將軍如故。
太祖即位,增邑二千戶,進號驃騎將軍,加散騎常侍,給鼓吹一部。
尋加開府儀同三司。
元嘉三年,改授都督荊、湘、雍、樑、益、寧、南北秦八州諸軍事、荊州刺史,給班劍三十人,持節、常侍、將軍如故。
義康少而聰察,及居方任,職事修理。
六年,司徒王弘表義康宜還入輔,徵侍中、都督揚、南徐、兗三州諸軍事、司徒、錄尚書事,領平北將軍、南徐州刺史,持節如故。
二府並置佐領兵,與王弘共輔朝政。
弘既多疾,且每事推謙,自是內外衆務,一斷之義康。
太子詹事劉湛有經國才,義康昔在豫州,湛爲長史,既素經情款,至是意委特隆,人物雅俗,舉動事宜,莫不諮訪之。
故前後在藩,多有善政,爲遠近所稱。
九年,弘薨,又領揚州刺史。
其年,太妃薨,解侍中,辭班劍。
十二年,又領太子太傅,復加侍中、班劍。
義康性好吏職,銳意文案,糾剔是非,莫不精盡。
既專總朝權,事決自己,生殺大事,以錄命斷之。
凡所陳奏,入無不可,方伯以下,並委義康授用,由是朝野輻湊,勢傾天下。
義康亦自強不息,無有懈倦。
府門每旦常有數百乘車,雖復位卑人微,皆被引接。
又聰識過人,一聞必記,常所暫遇,終生不忘,稠人廣席,每標所憶以示聰明,人物益以此推服之。
愛惜官爵,未嘗以階級私人,凡朝士有才用者,皆引入己府,無施及忤旨,即度爲臺官。
自下樂爲竭力,不敢欺負。
太祖有虛勞疾,寢頓積年,每意有所想,便覺心中痛裂,屬纊者相系。
義康醫藥,盡心衛奉,湯藥飲食,非口所嘗不進。
或連夕不寐,彌日不解衣。
內外衆事,皆專決施行。
十六年,進位大將軍,領司徒,辟召掾屬。
義康素無術學,暗於大體,自謂兄弟至親,不復存君臣形跡,率心徑行,曾無猜防。
私置僮部六千餘人,不以言臺。
四方獻饋,皆以上品薦義康,而以次者供御。
上嘗冬月啖甘,嘆其形味並劣,義康在坐曰“今年甘殊有佳者”遣人還東府取甘,大供御者三寸。
尚書僕射殷景仁爲太祖所寵,與太子詹事劉湛素善,而意好晚衰。
湛常欲因宰輔之權以傾之,景仁爲太祖所保持,義康屢言不見用,湛愈僨。
南陽劉斌,湛之宗也,有涉俗才用,爲義康所知
文帝十九男:元皇后生劭,潘淑妃生浚,路淑媛生孝武帝,吳淑儀生南平王鑠,高修儀生廬陵昭王紹,殷修華生竟陵王誕,曹婕妤生建平宣簡王宏,陳修容生東海王禕,謝容華生晉熙王昶,江修儀生武昌王渾,沈婕妤生明帝,楊修儀生建安王休仁,邢美人生晉平王休祐,蔡美人生海陵王休茂,董美人生鄱陽哀王休業,顏美人生臨慶衝王休倩,陳美人生新野懷王夷父,荀美人生桂陽王休範,羅美人生巴陵哀王休若。
劭、浚、誕、禕、渾、休茂、休範別有傳。
紹出繼廬陵孝獻王義真。
南平穆王鑠,字休玄,文帝第四子也。
元嘉十七年,都督湘州諸軍事、冠軍將軍、湘州刺史,不之鎮,領石頭戍事。
二十二年,遷使持節、都督南豫、豫、司、雍、秦、並六州諸軍事、南豫州刺史。
時太祖方事外略,乃罷南豫並壽陽,即以鑠爲豫州刺史,尋領安蠻校尉,給鼓吹一部。
二十六年,進號平西將軍,讓不拜。
索虜大帥託跋燾南侵陳、潁,遂圍汝南懸瓠城。
行汝南太守陳憲保城自固,賊晝夜攻圍之,憲且守且戰,矢石無時不交。
虜多作高樓,施弩以射城內,飛矢雨下,城中負戶以汲。
又毀佛浮圖,取金像以爲大鉤,施之衝車端,以牽樓堞。
城內有一沙門,頗有機思,輒設奇以應之。
賊多作蝦蟆車以填塹,肉薄攻城。
憲督厲將士,固女牆而戰。
賊之死者,屍與城等,遂登屍以陵城,短兵相接。
憲銳氣愈奮,戰士無不一當百,殺傷萬計,汝水爲之不流。
相拒四十餘日,鑠遣安蠻司馬劉康祖與寧朔將軍臧質救之,虜燒攻具走。
二十七年,大舉北伐,諸蕃並出師。
鑠遣中兵參軍胡盛之出汝南、上蔡,向長社,長社戍主魯爽委城奔走。
即克長社,遣幢主王陽兒、張略等進據小索。
僞豫州刺史僕蘭於大索率步騎二千攻陽兒,陽兒擊大破之。
到坦之等進向大索,勞楊氏鄭德玄、張和各起義以應坦之,僕蘭奔虎牢。
會王陽兒等至,即據大索,因向虎牢,鑠又遣安蠻司馬劉康祖繼坦之。
虜永昌王宜勤仁庫真救虎牢,坦之敗走。
虜乘勝徑進,於尉氏津逢康祖,康祖戰敗見殺。
賊進脅壽陽,因東過與燾會於江上。
二十八年夏,虜荊州刺史魯爽及弟秀等,率部曲詣鑠歸順。
其年七月,鑠所生吳淑儀薨,鑠歸京師,葬畢,還攝本任。
時江夏王義恭領南兗州刺史,鎮盱眙。
丁母憂,還京師。
上以兗土雕荒,罷南兗並南徐州,當別置淮南都督住盱眙,開創屯田,應接遠近,欲以授鑠。
既而改授散騎常侍、撫軍將軍,領兵戍石頭。
元兇弒立,以爲中軍將軍,護軍、常侍如故。
世祖入討,劭屯兵京邑,使鑠巡行撫勞。
劭還立南兗,以鑠爲使持節、都督南兗、徐、
鄭鮮之,字道子,滎陽開封人也。
高祖渾,魏將作大匠。
曾祖襲,大司農。
父遵,尚書郎。
襲初爲江乘令,因居縣境。
鮮之下帷讀書,絕交遊之務。
初爲桓偉輔國主簿。
先是,兗州刺史滕恬爲丁零、翟遼所沒,屍喪不反,恬子羨仕宦不廢,議者嫌之。
桓玄在荊州,使羣僚博議,鮮之議曰:
名教大極,忠孝而已,至乎變通抑引,每事輒殊,本而尋之,皆是求心而遺蹟。
跡之所乘,遭遇或異。
故聖人或就跡以助教,或因跡以成罪,屈申與奪,難可等齊,舉其阡陌,皆可略言矣。
天可逃乎。
而伊尹廢君。
君可脅乎。
而鬻權見善。
忠可愚乎。
而箕子同仁。
自此以還,殊實而齊聲,異譽而等美者,不可勝言。
而欲令百代之下,聖典所闕,正斯事於一朝,豈可易哉。
然立言明理,以古證今,當使理厭人情。
如滕羨情事者,或終身隱處,不關人事。
或升朝理務,無譏前哲。
通滕者則以無譏爲證,塞滕者則以隱處爲美。
折其兩中,則異同之情可見矣。
然無譏前哲者,厭情之謂也。
若王陵之母,見烹於楚,陵不退身窮居,終爲社稷之臣,非爲榮也。
鮑勳蹇諤魏朝,亡身爲效,觀其志非貪爵也。
凡此二賢,非滕之諭。
夫聖人立教,猶雲“有禮無時,君子不行”。
有禮無時,政以事有變通,不可守一故耳。
若滕以此二賢爲證,則恐人人自賢矣。
若不可人人自賢,何可獨許其證。
譏者兼在於人,不但獨證其事。
漢、魏以來,記闕其典,尋而得者無幾人。
至乎大晉中朝及中興之後,楊臻則七年不除喪,三十餘年不關人事,溫公則見逼於王命,庾左丞則終身不著袷,高世遠則爲王右軍、何驃騎所勸割,無有如滕之易者也。
若以縗麻非爲哀之主,無所復言矣。
文皇帝以東關之役,屍骸不反者,制其子弟,不廢婚宦。
明此,孝子已不自同於人倫,有識已審其可否矣。
若其不爾,居宗輔物者,但當即聖人之教,何所復明制於其間哉。
及至永嘉大亂之後,王敦復申東關之制於中興,原此是爲國之大計,非謂訓範人倫,盡於此也。
何以言之。
父仇明不同戴天日,而爲國不可許復仇,此自以法奪情,即是東關、永嘉之喻也。
何妨綜理王務者,布衣以處之。
明教者自謂世非橫流,凡士君子之徒,無不可仕之理,而雜以情譏,謂宜在貶裁爾。
若多引前事以爲通證,則孝子可顧法而不復仇矣。
文皇帝無所立制於東關,王敦無所明之於中興。
每至斯會,輒發之於宰物,是心可不喻乎。
且夫求理當先以遠大,若滄海橫流,家國同其淪溺,若不仕也,則人有餘力。
人有餘力,則國可至乎亡,家可至乎滅。
當斯時也,匹婦猶亡其身,況大丈夫哉。
既其不然,天下之才
臧質,字含文,東莞莒人。
父熹,字義和,武敬皇后弟也。
與兄燾並好經籍。
隆安初,兵革屢起,熹乃習騎射,志在立功。
嘗至溧陽,溧陽令阮崇與熹共獵,值虎突圍,獵徒並奔散,熹直前射之,應弦而倒。
高祖入京城,熹族子穆斬桓修。
進至京邑,桓玄奔走,高祖使熹入宮收圖書器物,封閉府庫。
有金飾樂器,高祖問熹“卿得無慾此乎”熹正色曰“皇上幽逼,播越非所。
將軍首建大義,劬勞王家。
雖復不肖,無情於樂”高祖笑曰“聊以戲卿爾”行參高祖鎮軍事,員外散騎侍郎,重參鎮軍軍事,領東海太守。
以建義功封始興縣五等侯。
又參高祖車騎、中軍軍事。
高祖將徵廣固,議者多不同。
熹從容言曰“公若凌威北境,拯其塗炭,寧一六合,未爲無期”高祖曰“卿言是也”及行,熹求從,不許,以爲建威將軍、臨海太守。
郡經兵寇,百不存一,熹綏緝綱紀,招聚流散,歸之者千餘家。
孫季高海道襲廣州,路由臨海,熹資給發遣,得以無乏。
徵拜散騎常侍,母憂去職。
頃之,討劉毅,起爲寧朔將軍,從徵。
事平,高祖遣朱齡石統大衆伐蜀,命熹奇兵出中水,以本號領建平、巴東二郡太守。
蜀主譙縱遣大將譙撫之萬餘人屯牛脾,又遣譙小苟重兵塞打鼻。
熹至牛脾,撫之戰敗退走,追斬之。
小苟聞撫之死,即便奔散。
成都既平,熹遇疾。
義熙九年,卒於蜀郡牛脾縣,時年三十九。
追贈光祿勳。
質少好鷹犬,善蒱博意錢之戲。
長六尺七寸,出面露口,禿頂拳發。
年未二十,高祖以爲世子中軍行參軍。
永初元年,爲員外散騎侍郎,從班例也。
母憂去職。
服闋,爲江夏王義恭撫軍,以輕薄無檢,爲太祖所知,徙爲給事中。
會稽宣長公主每爲之言,乃出爲建平太守,甚得蠻楚心。
南蠻校尉劉湛還朝,稱爲良守。
遷寧遠將軍、歷陽太守。
仍遷竟陵、江夏內史,復爲建武將軍、巴東、建平二郡太守,吏民便之。
質年始出三十,屢居名郡,涉獵史籍,尺牘便敏,既有氣幹,好言兵權。
太祖謂可大任,欲以爲益州事,未行,徵爲使持節、都督徐兗二州諸軍事、寧遠將軍、徐兗二州刺史。
在鎮奢費,爵命無章,爲有司所糾,遇赦。
與范曄、徐湛之等厚善,曄謀反,量質必與之同,會事發,復爲建威將軍、義興太守。
元嘉二十六年,太祖謁京陵,質朝丹徒,與何勖、檀和之並功臣子,時共上禮。
太祖設燕盡歡,賜布千匹。
二十七年春,遷南譙王義宣司馬、寧朔將軍、南平內史。
未之職,會索虜大帥拓跋燾圍汝南,汝南戍主陳憲固守告急。
太祖遣質輕往壽陽,即統彼軍,與安蠻司馬劉康祖等救憲。
虜退走,因使質伐汝南西境刀壁等山蠻,大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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