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读秦楚之际,曰:初作难,发于陈涉;虐戾灭秦,自项氏;拨乱诛暴,平定海内,卒践帝祚,成于汉家。
五年之间,号令三嬗。
自生民以来,未始有受命若斯之亟也。
昔虞、夏之兴,积善累功数十年,德洽百姓,摄行政事,考之于天,然后在位。
汤、武之王,乃由契、后稷修仁行义十馀世,不期而会孟津八百诸侯,犹以为未可,其后乃放弑。
秦起襄公,章于文、缪,献、孝之后,稍以蚕食六国,百有馀载,至始皇乃能并冠带之伦。
以德若彼,用力如此,盖一统若斯之难也。
秦既称帝,患兵革不休,以有诸侯也,于是无尺土之封,堕坏名城,销锋镝,锄豪桀,维万世之安。
然王迹之兴,起于闾巷,合从讨伐,轶于三代,乡秦之禁,适足以资贤者为驱除难耳。
故愤发其所为天下雄,安在无土不王。
此乃传之所谓大圣乎?岂非天哉,岂非天哉!非大圣孰能当此受命而帝者乎?
太史公曰:殷以前尚矣。
周封五等:公,侯,伯,子,男。
然封伯禽、康叔于鲁、卫,地各四百里,亲亲之义,襃有德也;太公于齐,兼五侯地,尊勤劳也。
武王、成、康所封数百,而同姓五十五,地上不过百里,下三十里,以辅卫王室。
管、蔡、康叔、曹、郑,或过或损。
厉、幽之后,王室缺,侯伯强国兴焉,天子微,弗能正。
非德不纯,形势弱也。
汉兴,序二等。
高祖末年,非刘氏而王者,若无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诛之。
高祖子弟同姓为王者九国,唯独长沙异姓,而功臣侯者百有余人。
自雁门、太原以东至辽阳,为燕、代国;常山以南,大行左转,度河、济,阿、甄以东薄海,为齐、赵国;自陈以西,南至九疑,东带江、淮、谷、泗,薄会稽,为梁、楚、淮南、长沙国:皆外接于胡、越。
而内地北距山以东尽诸侯地,大者或五六郡,连城数十,置百官宫观,僭于天子。
汉独有三河、东郡、颍川、南阳,自江陵以西至蜀,北自云中至陇西,与内史凡十五郡,而公主列侯颇食邑其中。
何者?天下初定,骨肉同姓少,故广强庶孽,以镇抚四海,用承卫天子也。
汉定百年之间,亲属益疏,诸侯或骄奢,忕邪臣计谋为淫乱,大者叛逆,小者不轨于法,以危其命,殒身亡国。
天子观于上古,然后加惠,使诸侯得推恩分子弟国邑,故齐分为七,赵分为六,梁分为五,淮南分三,及天子支庶子为王,王子支庶为侯,百有余焉。
吴楚时,前后诸侯或以适削地,是以燕、代无北边郡,吴、淮南、长沙无南边郡,齐、赵、梁、楚支郡名山陂海咸纳于汉。
诸侯稍微,大国不过十余城,小侯不过数十里,上足以奉贡职,下足以供养祭祀,以蕃辅京师。
而汉郡八九十,形错诸侯间,犬牙相临,秉其阸塞地利,强本干,弱枝叶之势,尊卑明而万事各得其所矣。
臣迁谨记高祖以来至太初诸侯,谱其下益损之时,令后世得览。
形势虽彊,要之以仁义为本。
制诏御史:“诸侯王或欲推私恩分子弟邑者,令各条上,朕且临定其号名。

太史公曰:盛哉,天子之德!一人有庆,天下赖之。
太史公曰:五帝、三代之记,尚矣。
自殷以前诸侯不可得而谱,周以来乃颇可着。
孔子因史文次春秋,纪元年,正时日月,盖其详哉。
至于序尚书则略,无年月;或颇有,然多阙,不可录。
故疑则传疑,盖其慎也。
余读谍记,黄帝以来皆有年数。
稽其历谱谍终始五德之传,古文咸不同,乖异。
夫子之弗论次其年月,岂虚哉!于是以五帝系谍、尚书集世纪黄帝以来讫共和为世表。
张夫子问褚先生曰:“诗言契、后稷皆无父而生。
今案诸传记咸言有父,父皆黄帝子也,得无与诗谬秋?”
案:喾是黄帝曾孙,而契、弃是玄孙,故云也。
褚先生曰:“不然。
诗言契生于卵,后稷人夡者,欲见其有天命精诚之意耳。
鬼神不能自成,须人而生,柰何无父而生乎!一言有父,一言无父,信以传信,疑以传疑,故两言之。
尧知契、稷皆贤人,天之所生,故封之契七十里,后十余世至汤,王天下。
尧知后稷子孙之后王也,故益封之百里,其后世且千岁,至文王而有天下。
诗传曰:‘汤之先为契,无父而生。
契母与姊妹浴于玄丘水,有燕衔卵堕之,契母得,故含之,误吞之,即生契。
契生而贤,尧立为司徒,姓之曰子氏。
子者兹;兹,益大也。
诗人美而颂之曰“殷社芒芒,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商者质,殷号也。
文王之先为后稷,后稷亦无父而生。
后稷母为姜嫄,出见大人迹而履践之,知于身,则生后稷。
姜嫄以为无父,贱而□之道中,牛羊避不践也。
抱之山中,山者养之。
又捐之大泽,鸟覆席食之。
姜嫄怪之,于是知其天子,乃取长之。
尧知其贤才,立以为大农,姓之曰姬氏。
姬者,本也。
诗人美而颂之曰“厥初生民”,深修益成,而道后稷之始也。
’孔子曰:‘昔者尧命契为子氏,为有汤也。
命后稷为姬氏,为有文王也。
大王命季历,明天瑞也。
太伯之吴,遂生源也。
天命难言,非圣人莫能见。
舜、禹、契、后稷皆黄帝子孙也。
黄帝策天命而治天下,德泽深后世,故其子孙皆复立为天子,是天之报有德也。
人不知,以为泛从布衣匹夫起耳。
夫布衣匹夫安能无故而起王天下乎?其有天命然。

“黄帝后世何王天下之久远邪?”
曰:“传云天下之君王为万夫之黔首请赎民之命者帝,有福万世。
黄帝是也。
五政明则修礼义,因天时举兵征伐而利者王,有福千世。
蜀王,黄帝后世也,至今在汉西南五千里,常来朝降,输献于汉,非以其先之有德,泽流后世邪?行道德岂可以忽秋哉!人君王者举而观之。
汉大将军霍子孟名光者,亦黄帝后世也。
此可为博闻远见者言,固难为浅闻者说也。
何以言之?古诸侯以国为姓。
霍者,国
王者制事立法,物度轨则,壹禀于六律,六律为万事根本焉。
其于兵械尤所重,故云“望敌知吉凶,闻声效胜负”,百王不易之道也。
武王伐纣,吹律听声,推孟春以至于季冬,杀气相并,而音尚宫。
同声相从,物之自然,何足怪哉?
兵者,圣人所以讨彊暴,平乱世,夷险阻,救危殆。
自含齿戴角之兽见犯则校,而况于人怀好恶喜怒之气?喜则爱心生,怒则毒螫加,情性之理也。
昔黄帝有涿鹿之战,以定火灾;颛顼有共工之陈,以平水害;成汤有南巢之伐,以殄夏乱。
递兴递废,胜者用事,所受于天也。
自是之后,名士迭兴,晋用咎犯,而齐用王子,吴用孙武,申明军约,赏罚必信,卒伯诸侯,兼列邦土,虽不及三代之诰誓,然身宠君尊,当世显扬,可不谓荣焉?岂与世儒暗于大较,不权轻重,猥云德化,不当用兵,大至君辱失守,小乃侵犯削弱,遂执不移等哉!故教笞不可废于家,刑罚不可捐于国,诛伐不可偃于天下,用之有巧拙,行之有逆顺耳。
夏桀、殷纣手搏豺狼,足追四马,勇非微也;百战克胜,诸侯慑服,权非轻也。
秦二世宿军无用之地,连兵于边陲,力非弱也;结怨匈奴,絓祸于越,势非寡也。
及其威尽势极,闾巷之人为敌国,咎生穷武之不知足,甘得之心不息也。
高祖有天下,三边外畔;大国之王虽称蕃辅,臣节未尽。
会高祖厌苦军事,亦有萧、张之谋,故偃武一休息,羁縻不备。
历至孝文即位,将军陈武等议曰:“南越、朝鲜自全秦时内属为臣子,后且拥兵阻戹,选蠕观望。
高祖时天下新定,人民小安,未可复兴兵。
今陛下仁惠抚百姓,恩泽加海内,宜及士民乐用,征讨逆党,以一封疆。
”孝文曰:“朕能任衣冠,念不到此。
会吕氏之乱,功臣宗室共不羞耻,误居正位,常战战栗栗,恐事之不终。
且兵凶器,虽克所原,动亦耗病,谓百姓远方何?又先帝知劳民不可烦,故不以为意。
朕岂自谓能?今匈奴内侵,军吏无功,边民父子荷兵日久,朕常为动心伤痛,无日忘之。
今未能销距,原且坚边设候,结和通使,休宁北陲,为功多矣。
且无议军。
”故百姓无内外之繇,得息肩于田亩,天下殷富,粟至十馀钱,鸣鸡吠狗,烟火万里,可谓和乐者乎!
太史公曰:文帝时,会天下新去汤火,人民乐业,因其欲然,能不扰乱,故百姓遂安。
自年六七十翁亦未尝至市井,游敖嬉戏如小儿状。
孔子所称有德君子者邪!
书曰“七正”,二十八舍。
律历,天所以通五行八正之气,天所以成孰万物也。
舍者,日月所舍。
舍者,舒气也。
不周风居西北,主杀生。
东壁居不周风东,主辟生
昔自在古,历建正作于孟春。
于时冰泮发蛰,百草奋兴,秭鳺先滜。
物乃岁具,生于东,次顺四时,卒于冬分。
时鸡三号,卒明。
抚十二节,卒于丑。
日月成,故明也。
明者孟也,幽者幼也,幽明者雌雄也。
雌雄代兴,而顺至正之统也。
日归于西,起明于东;月归于东,起明于西。
正不率天,又不由人,则凡事易坏而难成矣。
王者易姓受命,必慎始初,改正朔,易服色,推本天元,顺承厥意。
太史公曰:神农以前尚矣。
盖黄帝考定星历,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闰馀,于是有天地神祇物类之官,是谓五官。
各司其序,不相乱也。
民是以能有信,神是以能有明德。
民神异业,敬而不渎,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灾祸不生,所求不匮。
少昚氏之衰也,九黎乱德,民神杂扰,不可放物,祸菑荐至,莫尽其气。
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
其后三苗服九黎之德,故二官咸废所职,而闰馀乖次,孟陬殄灭,摄提无纪,历数失序。
尧复遂重黎之后,不忘旧者,使复典之,而立羲和之官。
明时正度,则阴阳调,风雨节,茂气至,民无夭疫。
年耆禅舜,申戒文祖,云“天之历数在尔躬”。
舜亦以命禹。
由是观之,王者所重也。
夏正以正月,殷正以十二月,周正以十一月。
盖三王之正若循环,穷则反本。
天下有道,则不失纪序;无道,则正朔不行于诸侯。
幽、厉之后,周室微,陪臣执政,史不记时,君不告朔,故畴人子弟分散,或在诸夏,或在夷狄,是以其禨祥废而不统。
周襄王二十六年闰三月,而春秋非之。
先王之正时也,履端于始,举正于中,归邪于终。
履端于始,序则不愆;举正于中,民则不惑;归邪于终,事则不悖。
其后战国并争,在于强国禽敌,救急解纷而已,岂遑念斯哉!是时独有邹衍,明于五德之传,而散消息之分,以显诸侯。
而亦因秦灭六国,兵戎极烦,又升至尊之日浅,未暇遑也。
而亦颇推五胜,而自以为获水德之瑞,更名河曰“德水”,而正以十月,色上黑。
然历度闰馀,未能睹其真也。
汉兴,高祖曰“北畤待我而起”,亦自以为获水德之瑞。
虽明习历及张苍等,咸以为然。
是时天下初定,方纲纪大基,高后女主,皆未遑,故袭秦正朔服色。
至孝文时,鲁人公孙臣以终始五德上书,言“汉得土德,宜更元,改正朔,易服色。
当有瑞,瑞黄龙见”。
事下丞相张苍,张苍亦学律历,以为非是,罢之。
其后黄龙见成纪,张苍自黜,所欲论著不成。
而新垣平以望气见,颇言正历服色事,贵幸,后作乱,故孝文帝废不复问。
至今上即位,招致方士
夏书曰:禹抑洪水十三年,过家不入门,陆行载车,水行载舟,泥行蹈毳、山行即桥。
以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
通九州,陂九泽,度九山。
然河淄衍溢,害中国也尤甚。
唯是为务。
故道河自积石历龙门。
南到华阴,东下砥柱,及孟津、洛汭,至于大邳。
于是禹以为河所从来者高,水湍悍,难以行平地,数为败,乃厮二渠以引其河。
北载之高地,过降水,至于大陆,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勃海。
九川既疏,九泽既洒,诸夏艾安,功施于三代。
自是之后,荥阳下引河东南为鸿沟,以通宋、郑、陈、蔡、曹、卫,与济、汝、淮、泗会。
于楚,西方则通渠汉水、云梦之野,东方则通(鸿)沟江淮之间、于吴,则通渠三江、五湖。
于齐,则通菑济之间。
于是,蜀守冰凿离碓,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
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则用溉浸,百姓飨其利。
至于所过,往往引其水盖用溉田畴之渠,以万亿计,然莫足数也。
西门豹引漳水溉邺,以富魏之河内。
而韩闻秦之好兴事,欲罢之,毋令东伐,乃使水工郑国间说秦,令凿泾水自中山西邸瓠口为渠,并北山东注洛三百余里,欲以溉田。
中作而觉,秦欲杀郑国。
郑国曰:“始臣为间,然渠成亦秦之利也。
”秦以为然,卒使就渠。
渠就,用注填阏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亩一钟。
于是关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因命曰郑国渠。
汉兴三十九年,孝文时河决酸枣,东溃金堤,于是东都大兴卒塞之。
其后四十有余年,今天子元光中,而河决于瓠子,东南注巨野,通于淮、泗。
于是天子使汲黯、郑当时兴人徒塞之,辄复坏。
是时武安候田蚡为丞相,其奉邑食鄃。
鄃居河北,河决而南则鄃无水菑,邑收多。
蚡言于上曰:“江河之决皆天事,未易以人力为强塞,塞之未必应天。
”而望气用数者亦以为然。
于是天子久之不事复塞也。
是时郑当时为大农,言曰:“异时关东漕粟从渭中上,度六月而罢,而漕水道九百余里,时有难处。
引渭穿渠起长安,并南山下。
至三百余里,易漕,度可令三月罢;而渠下民田万余顷,又可得以溉田:此损漕省卒,而益肥关中之地,得谷。
”天子以为然,令齐人水工作法伯表,悉发卒数万人穿漕渠,三岁而通。
通,以漕,大便利。
其手漕稍多,而渠下之民得以溉田矣。
其后河东守番系言:“漕从山东西,岁百余万石,更砥柱之限,败亡甚多,而亦烦费。
穿渠引汾溉皮氏、汾阴下,引河溉汾阴、蒲板下,度可得五千顷。
五千顷故尽河蠕弃地,民茭牧其中耳,今溉田之,度可得谷二百万石以上。
谷从渭上,与关中无异而
汉兴,接秦之弊,丈夫从军旅,老弱转粮饟,作业剧而财匮,自天子不能具钧驷,而将相或乘牛车,齐民无藏盖。
于是为秦钱重难用,更令民铸钱,一黄金一斤,约法省禁。
而不轨逐利之民,蓄积馀业以稽市物,物踊腾粜,米至石万钱,马一匹则百金。
天下已平,高祖乃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租税以困辱之。
孝惠、高后时,为天下初定,复弛商贾之律,然市井之子孙亦不得仕宦为吏。
量吏禄,度官用,以赋于民。
而山川园池市井租税之入,自天子以至于封君汤沐邑,皆各为私奉养焉,不领于天下之经费。
漕转山东粟,以给中都官,岁不过数十万石。
至孝文时,荚钱益多,轻,乃更铸四铢钱,其文为“半两”,令民纵得自铸钱。
故吴,诸侯也,以即山铸钱,富埒天子,其后卒以叛逆。
邓通,大夫也,以铸钱财过王者。
故吴、邓氏钱布天下,而铸钱之禁生焉。
匈奴数侵盗北边,屯戍者多,边粟不足给食当食者。
于是募民能输及转粟于边者拜爵,爵得至大庶长。
孝景时,上郡以西旱,亦复修卖爵令,而贱其价以招民。
及徒复作,得输粟县官以除罪。
益造苑马以广用,而宫室列观舆马益增修矣。
至今上即位数岁,汉兴七十馀年之间,国家无事,非遇水旱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馀货财。
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
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
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群,而乘字牝者傧而不得聚会。
守闾阎者食粱肉,为吏者长子孙,居官者以为姓号。
故人人自爱而重犯法,先行义而后绌耻辱焉。
当此之时,网疏而民富,役财骄溢,或至兼并豪党之徒,以武断于乡曲。
宗室有土公卿大夫以下,争于奢侈,室庐舆服僭于上,无限度。
物盛而衰,固其变也。
自是之后,严助、朱买臣等招来东瓯,事两越,江淮之间萧然烦费矣。
唐蒙、司马相如开路西南夷,凿山通道千馀里,以广巴蜀,巴蜀之民罢焉。
彭吴贾灭朝鲜,置沧海之郡,则燕齐之间靡然发动。
及王恢设谋马邑,匈奴绝和亲,侵扰北边,兵连而不解,天下苦其劳,而干戈日滋。
行者赍,居者送,中外骚扰而相奉,百姓抏弊以巧法,财赂衰秏而不赡。
入物者补官,出货者除罪,选举陵迟,廉耻相冒,武力进用,法严令具。
兴利之臣自此始也。
其后汉将岁以数万骑出击胡,及车骑将军卫青取匈奴河南地,筑朔方。
当是时,汉通西南夷道,作者数万人,千里负担馈粮,率十馀锺致一石,散币于邛僰以集之。
数岁道不通,蛮夷因以数攻,吏发兵诛之。
悉巴蜀租赋不足以更之,乃募豪民田南夷,入粟县官,而内受钱于
召公奭与周王同姓,姓姬。
周武王之灭纣,封召公于北燕。
其在成王时,召王为三公:自陜以西,召公主之;自陜以东,周公主之。
成王既幼,周公摄政,当国践祚,召公疑之,作君奭。
君奭不说周公,周公乃称“汤时有伊尹,假于皇天;在太戌时,则有若伊陟、臣扈,假于上帝,巫咸治王家;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在武丁时,则有若甘般:率维兹有陈,保乂有殷”。
于是召公乃说。
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
召公巡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
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哥咏之,作甘棠之诗。
自召公已下九世至惠侯。
燕惠侯当周厉王奔彘,共和之时。
惠侯卒,子釐侯立。
是岁,周宣王初即位。
釐侯二十一年,郑桓公初封于郑。
三十六年,釐侯卒,子顷侯立。
顷侯二十年,周幽王淫乱,为犬戎所弑。
秦始列为诸侯。
二十四年,顷侯卒,子哀侯立。
哀侯二年卒,子郑侯立。
郑侯三十六年卒,子缪侯立
缪侯七年,而鲁隐公元年也。
十八年卒,子宣侯立。
宣侯十三年卒,子桓侯立。
桓侯七年卒,子庄公立。
庄公十二年,齐桓公始霸。
十六年,与宋、卫共伐周惠王,惠王出奔温,立惠王弟穨为周王。
十七年,郑执燕仲父而内惠王于周。
二十七年,山戎来侵我,齐桓公救燕,遂北伐山戎而还。
燕君送齐桓公出境,桓公因割燕所至地予燕,使燕共贡天子,如成周时职;使燕复修召公之法。
三十三年卒,子襄公立。
襄公二十六年,晋文公为践土之会,称伯。
三十一年,秦师败于肴。
三十七年,秦穆公卒。
四十年,襄公卒,桓公立。
桓公十六年卒,宣公立。
宣公十五年卒,昭公立。
昭公十三年卒,武公立。
是岁晋灭三郄大夫。
武公十九年卒,文公立。
文公六年卒,懿公立。
懿公元年,齐崔杼弑其君庄公。
四年卒,子惠公立。
惠公元年,齐高止来奔。
六年,惠公多宠姬,公欲去诸大夫而立宠姬宋,大夫共诛姬宋,惠公惧,奔齐。
四年,齐高偃如晋,请共伐燕,入其君。
晋平公许,与齐伐燕,入惠公。
惠公至燕而死。
燕立悼公。
悼公七年卒,共公立。
共公五年卒,平公立。
晋公室卑,六卿始彊大。
平公十八年,吴王阖闾破楚入郢。
十九年卒,简公立。
简公十二年卒,献公立。
晋赵鞅围范、中行于朝歌。
献公十二年,齐田常弑其君简公。
十四年,孔子卒。
二十八年,献公卒,孝公立。
孝公十二年,韩、魏、赵灭知伯,分其地,三晋彊。
十五年,孝公卒,成公立。
成公十六年卒,愍公立。
愍公三十一年卒,釐公立。
是岁,三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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