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遂初之顯祿兮,遭閭闔之開通。
跖三臺而上徵兮,入北辰之紫官。
備列宿於鉤陳兮,擁大常之樞極。
總六龍於駟房兮,奉華蓋於帝側。
惟太階之侈闊兮,機衡爲之難運。
懼魁杓之前後兮,遂隆集於河濱。
遭陽侯之豐沛兮,乘素波以聊戾。
得玄武之嘉兆兮,守五原之烽燧。
二乘駕而既俟,僕伕期而在□。
馳太行之嚴防兮,入天井之喬關。
歷岡岑以升降兮,馬龍騰以超攄。
無雙駟以優遊兮,濟黎侯之舊居。
心滌盪以慕遠兮,回高都而北征。
劇強秦之暴虐兮,吊趙括於長平。
好周文之嘉德兮,躬尊賢而下士。
騖駟馬而觀風兮,慶辛甲於長子。
哀衰周之失權兮,數辱而莫扶。
執孫蒯於屯留兮,救王師於途吾。
過下虒而嘆息兮,悲平公之作臺。
背宗周而不恤兮,苟偷樂而惰怠。
枝葉落而不省兮,公族闃其無人。
曰不爨而俞甚兮,政委棄於家門。
載約屨而正朝服兮,降皮弁以爲履。
寶礫石於廟堂兮,面隋和而不視。
始建衰而造亂兮,公室由此遂卑。
憐後君之寄寓兮,唁靖公於銅鞮。
越侯甲[2] 而長驅兮,釋叔向之飛患。
悅善人之有救兮,勞祁奚於太原。
何叔子之好直兮,爲羣邪之所惡。
賴祁子之一言兮,幾不免乎徂落。
美不必爲偶兮,時有差而不相及。
雖韞寶而求賈兮,嗟千載其焉合?昔仲尼之淑聖兮,竟隘窮乎蔡陳。
彼屈原之貞專兮,卒放沉於湘淵。
何方直之難容兮,柳下黜出而三辱。
蘧瑗抑而再奔兮,豈材知之不足。
揚蛾眉而見妒兮,固醜女之情也。
曲木惡直繩兮,亦不人之誠也。
以夫子之博觀兮,何此道之必然。
空下時而矔世兮,自命己之取患。
悲積習之生常兮,固明智之所別。
叔羣既在皁隸兮,六卿興而爲桀。
荀寅肆而顓恣兮,吉射叛而擅兵。
憎人臣之若茲兮,責趙鞅於晉陽。
軼中國之都邑兮,登句注以陵厲。
歷雁門而入雲中兮,超絕轍而遠逝。
濟臨沃而遙思兮,垂意兮邊都。
野蕭條以寥廓兮,陵谷錯以盤紆。
飄寂寥以荒昒兮,沙埃起之杳冥。
迴風育其飄忽兮,回之泠泠。
薄涸凍之凝滯兮,沸溪谷之清涼。
漂積雪之皚皚兮,涉凝露之降霜。
揚雹霰之復陸兮,慨原泉之凌陰。
激流澌之漻淚兮,窺九淵之潛淋。
颯悽愴以慘怛兮,慽風漻以冽寒。
獸望浪以穴竄兮,烏脅翼之浚浚。
山蕭瑟以鳴兮,樹木壞而哇吟。
地坼裂而憤忽
急兮,石捌破之巖巖。
天烈烈以厲高兮,廖(土孝)窗以梟窂。
雁邕邕以遲遲兮,野鸛鳴而嘈嘈。
望亭隧之皦皦兮,飛旗幟之翩翩迥。
百里之無家兮,路修遠而綿綿。
於是勒障塞而固守兮,奮武靈之精誠。
攄趙奢之策慮兮,威謀完乎金城。
外折衝以無虞兮,內撫民以永寧。
既邕容以自得兮,唯惕懼於笁寒。
橘柚垂華實,乃在深山側。
聞君好我甘,竊獨自雕飾。
委身玉盤中,歷年冀見食。
芳菲不相投,青黃忽改色。
人倘欲我知,因君爲羽翼。
承祖考之遺德兮,何性命之淑靈。
登薄軀於宮闕兮,充下陳爲後庭。
蒙聖皇之渥惠兮,當日月之聖明。
揚光烈之翕赫兮,奉隆寵於增成。
既過幸於非位兮,竊庶幾乎嘉時。
每寤寐而累息兮,申佩離以自思。
陳女圖以鏡監兮,顧女史而問詩。
悲晨婦之作戒兮,哀褒、閻之爲郵;美皇、英之女虞兮,榮任、姒之母周。
雖愚陋其靡及兮,敢舍心而忘茲。
歷年歲而悼懼兮,閔蕃華之不滋。
痛陽祿與柘館兮,仍襁褓而離災。
豈妾人之殃咎兮,將天命之不可求。
白日忽已移光兮,遂晻莫而昧幽。
猶被覆載之厚德兮,不廢捐於罪郵。
奉共養於東宮兮,託長信之末流。
共灑掃於帷幄兮,永終死以爲期。
願歸骨于山足兮,依松柏之餘休。
重曰:潛玄宮兮幽以清,應門閉兮禁闥扃。
華殿塵兮玉階菭,中庭萋兮綠草生。
廣室陰兮幃幄暗,房櫳虛兮風泠泠。
感帷裳兮發紅羅,紛綷縩兮紈素聲。
神眇眇兮密靚處,君不御兮誰爲榮?俯視兮丹墀,思君兮履綦。
仰視兮雲屋,雙涕兮橫流。
顧左右兮和顏,酌羽觴兮銷憂。
惟人生兮一世,忽一過兮若浮。
已獨享兮高明,處生民兮極休。
勉虞精兮極樂,與福祿兮無期。
綠衣兮白華,自古兮有之。
遷聞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太上立德,其次立言,其次立功。
伏惟伯陵材德絕人,高尚其志。
以善厥身,冰清玉潔。
不以細行荷累其名,固已貴矣。
然未盡太上之所繇也,願先生少致意焉。
蓋聞王者莫高於周文,伯者莫高於齊桓,皆待賢人而成名。
今天下賢者智能,豈特古之人乎?患在人主不交故也,士奚由進!今吾以天之靈、賢士大夫定有天下,以爲一家,欲其長久,世世奉宗廟亡絕也。
賢人已與我共平之矣,而不與吾共安利之,可乎?賢士大夫有肯從我遊者,吾能尊顯之。
佈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御史大夫昌下相國,相國酇侯下諸侯王,御史中執法下郡守,其有意稱明德者,必身勸,爲之駕,遣詣相國府,署行、義、年。
有而弗言,覺,免。
年老癃病,勿遣。
誰謂相去遠,隔此西掖垣。
拘限清切禁,中情無由宣。
思子沉心曲,長嘆不能言。
起坐失次第,一日三四遷。
步出北寺門,遙望西苑園。
細柳夾道生,方塘含清源。
輕葉隨風轉,飛鳥何翻翻。
乖人易感動,涕下與衿連。
仰視白日光,皦皦高且懸。
兼燭八紘內,物類無頗偏。
我獨抱深感,不得與比焉。
惟昊天之大旱兮,失精和之正理。
遙望白雲之蓬勃兮,滃澹澹而妄止。
運淖濁之□洞兮,正重沓而並起。
嵬隆崇以崔巍兮,時彷彿而有似。
屈巻輪而中天兮,象虎驚與龍駭。
相搏據而具興兮,妄倚儷而時有。
遂積聚而給沓兮,相紛薄而慷慨。
若飛翔之從橫兮,陽波怒而澎濞。
正帷布而雷動兮,相擊衝而破碎。
或窈窕而四塞兮,誠若雨而不墜。
陰陽分而不相得兮,更惟貪邪而狼戾。
終風解而霰散兮,陵遲而堵潰。
或深潛而閉藏兮,爭離而並逝。
廓蕩蕩其若滌兮,日炤炤而無穢。
隆盛暑而無聊兮,煎砂石而爛渭。
湯風至而含熱兮,羣生悶滿而愁憒。
畎畆枯槁而失澤兮,壤石相聚而為害。
農夫垂拱而無聊兮,釋其鉏耨而下淚。
憂疆畔之遇害兮,痛皇天之靡惠。
惜稚稼之旱天兮,離天災而不遂。
懷怨心而不已兮,竊托咎於在位。
獨不聞唐虞之積烈兮,與三代之風氣。
時俗殊而不還兮,恐功久而壞敗。
何操行之不徳兮,政治失中而違節。
陰氣辟而留滯兮,猒暴至而沈沒。
嗟乎!惜旱大劇,何辜於天無恩澤,忍兮嗇夫,何寡德矣。
既已生之,不與福矣。
來何暴也,去何躁也。
孳孳望之,其可悼也。
憭兮栗兮,以鬰怫兮。
念思白雲,腸如結兮。
終怨不雨,甚不仁兮。
布而不下,甚不信兮。
白雲何怨,奈何人兮!
沛公軍霸上,未得與項羽相見。
沛公左司馬曹無傷使人言於項羽曰:“沛公欲王關中,使子嬰爲相,珍寶盡有之。
”項羽大怒曰:“旦日饗士卒,爲擊破沛公軍!”當是時,項羽兵四十萬,在新豐鴻門;沛公兵十萬,在霸上。
范增說項羽曰:“沛公居山東時,貪於財貨,好美姬。
今入關,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此其志不在小。
吾令人望其氣,皆爲龍虎,成五采,此天子氣也。
急擊勿失!”
楚左尹項伯者,項羽季父也,素善留侯張良。
張良是時從沛公,項伯乃夜馳之沛公軍,私見張良,具告以事,欲呼張良與俱去,曰:“毋從俱死也。
”張良曰:“臣爲韓王送沛公,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義,不可不語。
”良乃入,具告沛公。
沛公大驚,曰:“爲之奈何?”張良曰:“誰爲大王爲此計者?”曰:“鯫生說我曰:‘距關,毋內諸侯,秦地可盡王也。
’故聽之。
”良曰:“料大王士卒足以當項王乎?”沛公默然,曰:“固不如也。
且爲之奈何?”張良曰:“請往謂項伯,言沛公不敢背項王也。
”沛公曰:“君安與項伯有故?”張良曰:“秦時與臣遊,項伯殺人,臣活之;今事有急,故幸來告良。
”沛公曰:“孰與君少長?”良曰:“長於臣。
”沛公曰:“君爲我呼入,吾得兄事之。
”張良出,要項伯。
項伯即入見沛公。
沛公奉卮酒爲壽,約爲婚姻,曰:“吾入關,秋毫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庫,而待將軍。
所以遣將守關者,備他盜之出入與非常也。
日夜望將軍至,豈敢反乎!願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
”項伯許諾,謂沛公曰:“旦日不可不蚤自來謝項王。
”沛公曰:“諾。
”於是項伯復夜去,至軍中,具以沛公言報項王,因言曰:“沛公不先破關中,公豈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擊之,不義也。
不如因善遇之。
”項王許諾。
沛公旦日從百餘騎來見項王,至鴻門,謝曰:“臣與將軍戮力而攻秦,將軍戰河北,臣戰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關破秦,得復見將軍於此。
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將軍與臣有郤。
”項王曰:“此沛公左司馬曹無傷言之。
不然,籍何以至此?”項王即日因留沛公與飲。
項王、項伯東向坐;亞父南向坐,——亞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張良西向侍。
范增數目項王,舉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項王默然不應。
范增起,出,召項莊,謂曰:“君王爲人不忍。
若入前爲壽,壽畢,請以劍舞,因擊沛公於坐,殺之。
不者,若屬皆且爲所虜!”莊則入爲壽。
壽畢,曰:“君王與沛公飲,軍中無以爲樂,請以劍舞。
”項王曰:“諾。
”項莊拔劍起舞。
項伯亦拔劍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莊不得擊。
於是張良至軍門見樊
廉頗者,趙之良將也。
趙惠文王十六年,廉頗爲趙將,伐齊,大破之,取陽晉,拜爲上卿,以勇氣聞於諸侯。
藺相如者,趙人也。
爲趙宦者令繆賢舍人。
趙惠文王時,得楚和氏璧。
秦昭王聞之,使人遺趙王書,願以十五城請易璧。
趙王與大將軍廉頗諸大臣謀:欲予秦,秦城恐不可得,徒見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來。
計未定,求人可使報秦者,未得。
宦者令繆賢曰:“臣舍人藺相如可使。
”王問:“何以知之?”對曰:“臣嘗有罪,竊計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止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語曰,臣嘗從大王與燕王會境上,燕王私握臣手,‘願結友’,以此知之,故欲往。
相如謂臣曰:‘夫趙強而燕弱,而君幸於趙王,故燕王欲結於君。
今君乃亡趙走燕,燕畏趙,其勢必不敢留君,而束君歸趙矣。
君不如肉袒伏斧質請罪,則幸得脫矣。
’臣從其計,大王亦幸赦臣。
臣竊以爲其人勇士,有智謀,宜可使。

於是王召見,問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請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強而趙弱,不可不許。
”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趙不許,曲在趙。
趙予璧而秦不予趙城,曲在秦。
均之二策,寧許以負秦曲。
”王曰:“誰可使者?”相如曰:“王必無人,臣願奉璧往使。
城入趙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請完璧歸趙。
”趙王於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秦王坐章臺見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
秦王大喜,傳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萬歲。
相如視秦王無意償趙城,乃前曰:“璧有瑕,請指示王。
”王授璧,相如因持璧卻立,倚柱,怒髮上衝冠,謂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發書至趙王,趙王悉召羣臣議,皆曰‘秦貪,負其強,以空言求璧,償城恐不可得’。
議不欲予秦璧。
臣以爲布衣之交尚不相欺,況大國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強秦之歡,不可。
於是趙王乃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書於庭。
何者?嚴大國之威以脩敬也。
今臣至,大王見臣列觀,禮節甚倨,得璧,傳之美人,以戲弄臣。
臣觀大王無意償趙王城邑,故臣復取璧。
大王必欲急臣,臣頭今與璧俱碎於柱矣!”
相如持其璧睨柱,欲以擊柱。
秦王恐其破璧,乃辭謝,固請,召有司案圖,指從此以往十五都予趙。
相如度秦王特以詐詳爲予趙城,實不可得,乃謂秦王曰:“和氏璧,天下所共傳寶也。
趙王恐,不敢不獻。
趙王送璧時齋戒五日。
今大王亦宜齋戒五日,設九賓於廷,臣乃敢上璧。
”秦王度之,終不可強奪,遂許齋五日,舍相如廣成傳。
相如度秦王雖齋,決負約不償城,乃使其從者衣褐,懷其璧,從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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