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閩人也。
其先處上谷。
曾祖茂先,養髙不仕,好遊名山,至武夷,悅之,遂家焉。
嘗曰:「吾植功種德,不爲時采,然遺香後世,吾子孫必盛於中土,當飲其惠矣。」茂先葬郝源,子孫遂爲郝源民。
至嘉,少植節操。
或勸之業武。
曰:「吾當爲天下英武之精,一槍一旗,豈吾事哉!」因而遊見陸先生,先生奇之,爲著其行録傳於時。
方漢帝嗜閲經史時,建安人爲謁者侍上,上讀其行録而善之,曰:「吾獨不得與此人同時哉!」曰:「臣邑人葉嘉,風味恬淡,清白可愛,頗負其名,有濟世之才,雖羽知猶未詳也。」上驚,敕建安太守召嘉,給傳遣詣京師。
郡守始令采訪嘉所在,命賫書示之。
嘉未就,遣使臣督促。
郡守曰:「葉先生方閉門制作,研味經史,志圖挺立,必不屑進,未可促之。」親至山中,爲之勸駕,始行登車。
遇相者揖之,曰:「先生容質異常,矯然有龍鳳之姿,後當大貴。」
嘉以皂囊上封事。
天子見之,曰:「吾久飫卿名,但未知其實爾,我其試哉!」因顧謂侍臣曰:「視嘉容貌如鐵,資質剛勁,難以遽用,必槌提頓挫之乃可。」遂以言恐嘉曰:「砧斧在前,鼎鑊在後,將以烹子,子視之如何?」嘉勃然吐氣,曰:「臣山藪猥士,幸惟陛下采擇至此,可以利生,雖粉身碎骨,臣不辭也。」上笑,命以名曹處之,又加樞要之務焉。
因誡小黃門監之。
有頃,報曰:「嘉之所爲,猶若粗疏然。」上曰:「吾知其才,第以獨學未經師耳。
嘉爲之,屑屑就師,頃刻就事,已精熟矣。」
上乃敕御史歐陽髙、金紫光祿大夫鄭當時、甘泉侯陳平三人與之同事。
歐陽疾嘉初進有寵,曰:「吾屬且爲之下矣。」計欲傾之。
會天子御延英促召四人,歐但熱中而已,當時以足擊嘉,而平亦以口侵陵之。
嘉雖見侮,爲之起立,顏色不變。
歐陽悔曰:「陛下以葉嘉見托,吾輩亦不可忽之也。」因同見帝,陽稱嘉美而陰以輕浮訿之。
嘉亦訴於上。
上爲責歐陽,憐嘉,視其顏色,久之,曰:「葉嘉真清白之士也。
其氣飄然,若浮雲矣。」遂引而宴之。
少選間,上鼓舌欣然,曰:「始吾見嘉未甚好也,久味其言,令人愛之,朕之精魄,不覺灑然而醒。
《書》曰:『啟乃心,沃朕心。
』嘉之謂也。」於是封嘉鉅合侯,位尚書,曰:「尚書,朕喉舌之任也。」由是寵愛日加。
朝廷賓客遇會宴享,未始不推於嘉,上日引對,至於再三。
後因侍宴苑中,上飲逾度,嘉輒苦諫。
上不悅,曰:「卿司朕喉舌,而以苦辭逆我,餘豈堪哉!」遂唾之,命左右仆於地。
嘉正色曰:「陛下必欲甘辭利口然後愛耶!臣雖言苦,久則有效。
陛下亦
黻啓。
前人回,郡官訪及,方下船着公服,又欲即行,故草草數字,必不怪也。
輒假小舟至郭送彥誠觀師還寺,舟至即西,至幸如期,少頃至也。
餘到潤留書復古次。
百冗草草。
黻頓首。
不二禪師故人。
金匱石室,汗簡殺青,悉是傳錄,河間古簡,為法書祖。
張彥遠志在多聞,上列沮蒼,按史發論,世咸不傳,徒欺後人,有識所罪。
至於後愚妄作,組織神鬼,止可發笑。
余但以平生目歷,區別無疑,集曰《書史》,所以提南識者,不點俗目。
劉原父收周鼎篆一器,百字,刻跡煥然,所謂金石刻文,與孔氏上古書相表裡,字法有鳥跡自然之狀。
宗室仲忽、李公麟收購亦多。
余皆嘗賞閱,如楚鐘刻字,則端逸,遠高秦篆,咸可冠方今法書之首;秦漢石刻,塗壁都市,前人已詳。
余閱書白首,無魏遺墨,故斷自西晉。
晉賢十四帖,檢校太師李瑋於侍中王貽永家購得,第一帖張華真楷,鐘法,次王 ,次王戎,次陸機,次郗鑒,次陸 表,晉元帝批答,次謝安,次王衍,次右軍,次謝萬兩帖,次王 ,次臣詹,晉武帝批答,次謝方回,次郗 ,次謝尚,內謝安帖,有開元印,縫兩小璽,建中翰林印。
安及萬帖有王涯永存珍秘印,大卷前有梁秀收閱古書印,後有殷浩印,殷浩以丹,梁秀以赭,是唐末賞鑒之家,其間有太平公主胡書印,王溥之印。
自五代相家寶藏。
侍中,國婿,丞相子也。
太宗皇帝文德化成,靖無他好,留意翰墨,潤色太平。
淳化中嘗借王氏所收書,集人《閣帖》十卷,內郗 兩行《二十四日帖》,乃此卷中者,仍於謝安帖尾御書親跋三字以還王氏,其帖在李瑋家。
余同王渙之飲於李氏園池,閱書畫產竟日,末出此帖:棗木大軸,古青藻花錦作標,破爛,無竹模,晉帖,上反安冠簪樣古玉軸。
余尋制擲棗軸池中,拆玉軸,王渙之加糊,共裝焉。
一坐大笑,要余題跋,乃題曰:「李氏法書第一」(亦天下法書第一也)。
又晉謝奕、桓溫、謝安三帖為一卷,上有竇蒙審定印,謝安帖後以濃墨模榻,遂全暈過,後歸副車王詵家,分為三帖,雲失謝安帖,以墨重暈。
唐人意寶此帖,而反害之也。
後人可以為戒。
李瑋雲:「亦購於王氏。」
又黃素《黃庭經》一卷,是六朝人書。
絹完,並無唐人氣格。
縫有書印字,是曾入鐘紹京家。
黃素縝密,上下是為絲織成欄,期間用未墨界行。
卷末跋台仙二字,有 陳氏圖書字印,及錢氏忠孝之家印。
陶谷跋雲:「山陰道士劉君,以群鵝獻右軍,乞書《黃庭經》,此是也。
此書乃明州刺史李振景福中罷官過浚郊,遺光祿朱卿; 卿名友文,即梁祖之子,後封博王;王薨,余獲於舊邸,時貞明庚辰秋也。
晉都梁苑。
因重背之。
中書捨人陶谷記。」是日降制,以京兆尹安彥威兼副都統。
余跋雲:「書印字,唐越國公鐘紹京印也。
《晉史》載:為寫《道德經》,當舉群鵝相贈。
因李白詩《送
軾啓:新歲未獲展慶,祝頌無窮,稍晴起居何如?數日起造必有涯,何日果可入城。
昨日得公擇書,過上元乃行,計月末間到此,公亦以此時來,如何?竊計上元起造,尚未畢工。
軾亦自不出,無緣奉陪夜遊也。
沙枋畫籠,旦夕附陳隆船去次,今先附扶劣膏去。
此中有一鑄銅匠,欲借所收建州木茶臼子並椎,試令依樣造看兼適有閩中人便。
或令看過,因往彼買一副也。
乞蹔付去人,專愛護便納上。
餘寒更乞保重,冗中恕不謹,軾再拜。
季常先生文閣下。
正月二日。
子由亦曾言,方子明者,他亦不甚怪也。
得非柳中舍已到家言之乎,未及奉慰疏,且告伸意,伸意。
柳丈昨得書,人還即奉謝次。
知壁畫已壞了,不須怏悵。
但頓着潤筆新屋下,不愁無好畫也。
芾啓。
久違,傾仰。
夏序清和。
起居何如?衰年趨召,不得久留,伏惟珍愛。
米—斛,將微意,輕尠悚仄。
餘惟加愛加愛。
芾頓首。
竇先生侍右。
芾再啓。
賀鑄能道行樂慰人意。
玉筆格十襲收祕,何如兩足其好。
人生幾何,各閼其欲。
即有意,一介的可委者。
同去人付子敬二帖來授,玉格卻付一軸去,足示俗目。
賀見此中本乃雲公所收紙黑,顯僞者。
此理如何,一決無惑。
芾再拜。
天竺辯才法師以智者教傳四十年,學者如歸,四方風靡。
於是晦者明,聰者通大小之機,無不遂者。
不居其功,不宿於名,乃辭其交遊,去其弟子而求於寂寞之濱,得然而不蔽翳,四顧若失,莫知其鄉。
逡巡下危磴行深林,得之於煙雲,彷彿之間,遂造而揖之。
法師引予並席而坐,相視而笑,徐曰,子胡來,予曰,願有觀焉。
法師曰,子固觀矣,而又將奚觀。
予笑曰,然。
法師命予入由照閣經寂室,指其庵而言曰,此吾之所以休息乎?此也窺其制,則圓蓋而方址。
予謁之曰,夫釋子之寢,或為方丈,或為圓廬。
而是庵也,胡為而然哉?法師曰,子既得之矣!雖然試為子言之,夫形而上者,渾論周遍非方非圓,而能成方圓者也!形而下者,或得之方,或得之圓,或兼斯斯者,而不能無悖者也,大至於天地,近止乎一身,無不然。
故天得之則運而無積,地得之則靜而無變,是以天圓而地方,人位乎天地之間,則首足具二者之形矣。
蓋宇宙雖大,不離其內,秋毫雖小,待之成躰,故凡有貌象聲色者,無巨細,無古今,皆不能出於方圓之內也。
所以古先哲王因之也,雖然此游於方之內者也,至於吾佛亦如之,使吾黨祝發以圓其頂,壞色以方其袍。
乃欲其煩惱盡而理躰圓,定慧修也德相顯也。
蓋溺於理而不達於事,迷於事而不明於理者,皆不可謂之沙門,先王以制禮樂為衣裳,至於舟車器械宮室之為,皆則而象之。
故儒夫冠圓,唯能通天地人者,真儒矣。
雖能理事一如向無異觀者,其真沙門歟意!人之處乎覆載之內,陶乎教仕之中,具其形,服其服,用其器而於其居也,特不然哉,吾所以為是庵也,然則吾直以是為蘧廬爾,若夫以法性之圓,事相之方,而規矩一切則諸法同體而無自位,萬物各得而不相知,皆藏之不深。
度而游乎無端之紀,則是庵也,為無相之庵,而吾亦將以無所住焉!當是時也,子奚往而觀乎理圓也,語方也,吾當忘言與之以無所觀而觀之,於是答然隱凡,予出,以法師之說授其門弟子,使記焉。
元豐癸亥四月九日慧日峯守一記。
蘇太簡參政家物,多著,邳公之後四代相印,或用,翰林學士院印。
芾記。
收張僧繇天王,上有薛稷題。
閻二物,樂老處元直取得。
又收景溫《問禮圖》,亦六朝畫。
珊瑚一枝。
三枝朱草出金沙,來自天支節相家。
當日蒙恩預名錶,愧無五色筆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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