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設日月,列星辰,調陰陽,張四時,日以暴之,夜以息之,風以幹之,雨 露以濡之。
其生物也,莫見其所養而物長;其殺物也,莫見其所喪而物亡。
此之 謂神明。
聖人象之,故其起福也,不見其所由而福起;其除禍也,不見其所以而 禍除。
遠之則邇,延之則疏;稽之弗得,察之不虛;日計無算,歲計有餘。
夫溼 之至也,莫見其形而炭已重矣;風之至也,莫見其象而木已動矣。
日之行也,不 見其移;騏驥倍日而馳,草木爲之靡;縣烽未轉,而日在其前。
故天之且風,草 木未動而鳥已翔矣;其且雨也,陰曀未集而魚已噞矣。
以陰陽之氣相動也。
故寒暑燥溼,以類相從;聲響疾徐,以音應也。
故《易》曰:“鳴鶴在陰, 其子和之。
”高宗諒暗,三年不言,四海之內寂然無聲;一言聲然,大動天下。
是以天心呿唫者也,故一動其本而百枝皆應,若春雨之灌萬物也,渾然而流, 沛然而施,無地而不澍,無物而不生。
故聖人者懷天心,聲然能動化天下者也。
故精誠感於內,形氣動於天,則景星見,黃龍下,祥鳳至,醴泉出,嘉穀生,河 不滿溢,海不溶波。
故《詩》雲:“懷柔百神,及河嶠嶽。
”逆天暴物,則日月 薄蝕,五星失行,四時幹乖,晝冥宵光,山崩川涸,冬雷夏霜。
《詩》曰:“正 月繁霜,我心憂傷。
”天之與人,有以相通也。
故國危亡而天文變,世惑亂而虹霓現,萬物有以相連,精祲有以相蕩也。
故 神明之事,不可以智巧爲也,不可以筋力致也。
天地所包,陰陽所嘔,雨露所濡, 化生萬物,瑤碧玉珠,翡翠玳瑁,文彩明朗,潤澤若濡,摩而不玩,外而不渝, 奚仲不能旅,魯般不能造,此謂之大巧。
宋人有以象爲其君爲楮葉者,三年而成, 莖柯豪芒,鋒殺顏澤,亂之楮葉之中而不可知也。
列子曰:“使天地三年而成一 葉,則萬物之有葉者寡矣。
夫天地之施化也,嘔之而生,吹之而落,豈此契契哉! ”故凡可度者,小也;可數者,少也。
至大,非度所能及也,至衆,非數所能領 也。
故九州不可頃畝也,八極不可道里也,太山不可丈尺也,江海不可鬥斛也。
故大人者,與天地合德,日月合明,鬼神合靈,與四時合信。
故聖人懷天氣, 抱天心,執中含和,不下廟堂而衍四海,變習易俗,民化而遷善,若性諸己,能 以神化也。
《詩》雲:“神之聽之,終和且平。
”夫鬼神視之無形,聽之無聲, 然而郊天、望山川,禱祠而求福,雩兌而請雨,卜筮而決事。
《詩》雲:“神之 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
”此之謂也。
天致其高,地致其厚,月照其夜,日 照其晝,陰陽化,列星
孝武皇帝,景帝中子也,母曰王美人。
年四歲立爲膠東王。
七歲爲皇太子,母爲皇后。
十六歲,後三年正月,景帝崩。
甲子,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太后竇氏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
三月,封皇太后同母弟田分、勝皆爲列侯。
建元元年冬十月,詔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諸侯相舉賢良方正直言極諫之士。
丞相綰奏:“所舉賢良,或治申、商、韓非、蘇秦、張儀之言,亂國政,請皆罷。
”奏可。
春二月,赦天下。
賜民爵一級。
年八十復二算,九十復甲卒。
行三銖錢。
夏四月己已,詔曰:“古之立孝,鄉里以齒,朝廷以爵,扶世導民,莫善於德。
然即於鄉里先耆艾,奉高年,古之道也。
今天下孝子、順孫願自竭盡以承其親,外迫公事,內乏資財,是以孝心闕焉,朕甚哀之。
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爲復子若孫,令得身帥妻妾遂其供養之事。

五月,詔曰:“河海潤千里。
其令祠官修山川之祠,爲歲事,曲加禮。

赦吳、楚七國帑輸在官者。
秋七月,詔曰:“衛士轉置送迎二萬人,其省萬人。
罷苑馬,以賜貧民。

議立明堂。
遣使者安車蒲輪,束帛加璧,徵魯申公。
二年冬十月,御史大夫趙綰坐請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中令王臧皆下獄,自殺。
丞相嬰、太尉分免。
春二月丙戌朔,日有蝕之。
夏四月戊申,有如日夜出。
初置茂陵邑。
三年春,河水溢於平原,大飢,人相食。
賜徙茂陵者戶錢二十萬,田二頃。
初作便門橋。
秋七月,有星孛於西北。
濟川王明坐殺太傅、中傅廢遷防陵。
閩越圍東甌,東甌告急。
遣中大夫嚴助持節發會稽兵,浮海救之。
未至,閩越走,兵還。
九月丙子晦,日有蝕之。
四年夏,有風赤如血。
六月,旱。
秋九月,有星孛於東北。
五年春,罷三銖錢,行半兩錢。
置《五經》博士。
夏四月,平原君薨。
五月,大蝗。
秋八月,廣川王越、清河王乘皆薨。
六年春二月乙未,遼東高廟災。
夏四月壬子,高園便殿火。
上素服五日。
五月丁亥,太皇太后崩。
秋八月,有星孛於東方,長竟天。
閩越王郢攻南越。
遣大行王恢將兵出豫章、大司農韓安國出會稽擊之,未至,越人殺郢降,兵還。
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國舉孝廉各一人。
衛尉李廣爲驍騎將軍屯雲中,中尉程不識爲車騎將軍屯雁門,六月罷。
夏四月,赦天下,賜民長子爵一級。
復七國宗室前絕屬者。
五月,詔賢良曰:“朕聞昔在唐、虞,畫像而民不犯,日月所燭,莫不率俾。
周之成、康,刑錯不用,德及鳥
黃帝問曰:六化六變,勝復淫治,甘苦辛鹹酸淡先後,餘知之矣。
夫五運之化,或從天氣,或逆天氣,或從天氣而逆地氣,或從地氣而逆天氣,或相得,或不相得,餘未能明其事。
欲通天之紀,從地之理,和其運,調其化,使上下合德,無相奪倫,天地升降,不失其宜,五運宣行,勿乖其政,調之正味,從逆奈何?
岐伯稽首再拜對曰:昭乎哉問也!此天地之綱紀,變化之淵源,非聖帝孰能窮其至理歟!臣雖不敏,請陳其道,令終不滅,久而不易。
帝曰:願夫子推而次之,從其類序,分其部主,別其宗司,昭其氣數,明其正化,可得聞乎?
岐伯曰:先立其年以明其氣,金木水火土運行之數,寒暑燥溼風火臨御之化,則天道可見,民氣可調,陰陽卷舒,近而無惑,數之可數者,請遂言之。
帝曰:太陽之政奈何?
岐伯曰:辰戌之紀也。
太陽,太角,太陰。
壬辰,壬戌。
其運風,其化鳴紊啓拆,其變振拉摧拔,其病眩、掉、目瞑。
太角(初正)、少徵、太宮、少商、太羽(終)。
太陽,太徵,太陰。
戊辰,戊戌,同正徵。
其運熱,其化暄暑鬱燠,其變炎烈沸騰,其病熱鬱。
太徵、少宮、太商、少羽(終)、少角(初)。
太陽,太宮,太陰。
甲辰歲會(同天符),甲戌歲會(同天符)。
其運陰埃,其化柔潤重澤,其變震驚飄驟,其病溼、下重。
太宮、少商、太羽(終)、太角(初)、少徵。
太陽,太商,太陰。
庚辰,庚戌。
其運涼,其化霧露蕭飋,其變肅殺凋零,其病燥、背瞀、胷滿。
太商、少羽(終)、少角(初)、太徵、少宮。
太陽,太羽,太陰。
丙辰天符,丙戌天符。
其運寒,其化凝慘凜冽,其變冰雪霜雹,其病大寒留於溪谷。
太羽(終)、太角(初)、少徵、太宮、少商。
凡此太陽司天之政,氣化運行先天,天氣肅,地氣靜,寒臨太虛,陽氣不令,水土合德,上應辰星、鎮星。
其谷玄、黅,其政肅,其令徐。
寒政大舉,澤無陽焰,則火發待時。
少陽中治,時雨乃涯,止極雨散,還於太陰,雲朝北極,溼化乃布,澤流萬物,寒敷於上,雷動於下,寒溼之氣,持於氣交。
民病寒溼,發肌肉萎、足痿不收、濡瀉、血溢。
初之氣,地氣遷,氣乃大溫,草乃早榮,民乃厲,溫病乃作,身熱、頭痛、嘔吐、肌腠瘡瘍。
二之氣,大涼反至,民乃慘,草乃遇寒,火氣遂抑。
民病氣鬱中滿,寒乃始。
三之氣,天政布,寒氣行,雨乃降。
民病寒,反熱中、癰疽、注下、心熱、瞀悶,不治者死。
四之氣,風溼交爭,風化爲雨,乃長,乃化,乃成。
民病大熱,少氣、肌肉萎、足痿、注下、赤白。
五之氣,陽復化,草乃長,乃化,乃
古者有鍪而綣領,以王天下者矣。
其德生而不辱,予而不奪,天下不非其服,同懷其德。
當此之時,陰陽和平,風雨時節,萬物蕃息。
烏鵲之巢可俯而探也,禽獸可羈而從也。
豈必褒衣博帶,句襟委章甫哉?
古者民澤處複穴,冬日則不勝霜雪霧露,夏日則不勝暑蟄蚊虻。
聖人乃作,爲之築土構木,以爲宮室,上棟下宇,以蔽風雨,以避寒暑,而百姓安之。
伯余之初作衣也,緂麻索縷,手經指掛,其成猶網羅。
後世爲之機杼勝復,以便其用,而民得以掩形禦寒。
古者剡耜而耕,摩蜃而耨,木鉤而樵,抱甀而汲,民勞而利薄。
後世爲之耒耜櫌鉏,斧柯而樵,桔槔而汲,民逸而利多焉。
古者大川名谷,衝絕道路,不通往來也;乃爲窬木方版,以爲舟航。
故地勢有無,得相委輸。
乃爲靻蹻而超千里,肩荷負儋之勤也,而作爲之楺輪建輿,駕馬服牛,民以致遠而不勞。
爲鷙禽猛獸之害傷人,而無以禁御也;而作爲之鑄金鍛鐵以爲兵刃,猛獸不能爲害。
故民迫其難,則求其便;困其患,則造其備。
人各以其所知,去其所害,就其所利。
常故不可循,器械不可因也,則先王之法度,有移易者矣。
古之制,婚禮不稱主人,舜不告而娶,非禮也。
立子以長,文王舍伯邑考而用武王,非制也。
禮三十而娶,文王十五而生武王,非法也。
夏后氏殯於阼階之上,殷人殯於兩楹之間,周人殯於西階之上,此禮之不同者也。
有虞氏用瓦棺,夏后氏堲周,殷人用槨,周人牆置翣,此葬之不同者也。
夏后氏祭於暗,殷人祭於陽,周人祭於日出以朝,此祭之不同者也。
堯《大章》,舜《九韶》,禹《大夏》,湯《大濩》,周《武象》,此樂之不同者也。
故五帝異道,而德覆天下;三王殊事,而名施後世。
此皆因時變而制禮樂者。
譬猶師曠之施瑟柱也,所推移上下者,無寸尺之度,而靡不中音,故通於禮樂之情者能作音,有本主於中,而以知榘彠之所周者也。
魯昭公有慈母而愛之,死,爲之練冠,故有慈母之服。
陽侯殺蓼侯而竊其夫人,故大饗廢夫人之禮。
先王之制,不宜則廢之。
末世之事,善則著之,是故禮樂未始有常也。
故聖人制禮樂,而不制於禮樂。
治國有常,而利民爲本;政教有經,而令行爲上。
苟利於民,不必法古;苟周於事,不必循舊。
夫夏、商之衰也,不變法而亡;三代之起也,不相襲而王。
故聖人法與時變,禮與俗化。
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法度制令,各因其宜。
故變古未可非,而循俗未足多也。
百川異源,而皆歸於海;百家殊業,而皆務於治。
王道缺而《詩》作,周室廢,禮義壞,而《春秋》作。
《詩》、《春秋》,學之美者也,皆衰世
周后稷,名棄。
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原。
姜原爲帝嚳元妃。
姜原出野,見巨人跡,心忻然說,欲踐之,踐之而身動如孕者。
居期而生子,以爲不祥,棄之隘巷,馬牛過者皆闢不踐;徙置之林中,適會山林多人,遷之;而棄渠中冰上,飛鳥以其翼覆薦之。
姜原以爲神,遂收養長之。
初欲棄之,因名曰棄。
棄爲兒時,屹如巨人之志。
其遊戲,好種樹麻、菽,麻、菽美。
及爲成人,遂好耕農,相地之宜,宜穀者稼穡焉,民皆法則之。
帝堯聞之,舉棄爲農師,天下得其利,有功。
帝舜曰:“棄,黎民始飢,爾後稷播時百穀。
”封棄於邰,號曰后稷,別姓姬氏。
后稷之興,在陶唐、虞、夏之際,皆有令德。
后稷卒,子不窋立。
不窋末年,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務,不窋以失其官而餎戎狄之間。
不窋卒,子鞠立。
鞠卒,子公劉立。
公劉雖在戎狄之間,復脩后稷之業,務耕種,行地宜,自漆、沮度渭,取材用,行者有資,居者有畜積,民賴其慶。
百姓懷之,多徙而保歸焉。
周道之興自此始,故詩人歌樂思其德。
公劉卒,子慶節立,國於豳。
慶節卒,子皇僕立。
皇僕卒,子差弗立。
差弗卒,子毀隃立。
毀隃卒,子公非立。
公非卒,子高圉立。
高圉卒,子亞圉立。
亞圉卒,子公叔祖類立。
公叔祖類卒,子古公亶父立。
古公亶父復脩后稷、公劉之業,積德行義,國人皆戴之。
薰育戎狄攻之,欲得財物,予之。
已復攻,欲得地與民。
民皆怒,欲戰。
古公曰:“有民立君,將以利之。
今戎狄所爲攻戰,以吾地與民。
民之在我,與其在彼,何異。
民欲以我故戰,殺人父子而君之,予不忍爲。
”乃與私屬遂去豳,度漆、沮,逾梁山,止於岐下。
豳人舉國扶老攜弱,盡復歸古公於岐下。
及他旁國聞古公仁,亦多歸之。
於是古公乃貶戎狄之俗,而營築城郭室屋,而邑別居之。
作五官有司。
民皆歌樂之,頌其德。
古公有長子曰太伯,次曰虞仲。
太姜生少子季歷,季歷娶太任,皆賢婦人,生昌,有聖瑞。
古公曰:“我世當有興者,其在昌乎?”長子太伯、虞仲知古公欲立季歷以傳昌,乃二人亡如荊蠻,文身斷髮,以讓季歷。
古公卒,季歷立,是爲公季。
公季脩古公遺道,篤於行義,諸侯順之。
公季卒,子昌立,是爲西伯。
西伯曰文王,遵后稷、公劉之業,則古公、公季之法,篤仁,敬老,慈少。
禮下賢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以此多歸之。
伯夷、叔齊在孤竹,聞西伯善養老,盍往歸之。
太顛、閎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往歸之。
崇侯虎譖西伯於殷紂曰:“西伯積善累德,諸侯皆向之,將不利於帝。
”帝紂乃囚西伯於羑里。
閎夭
造父受封
秦之先,帝顓頊之苗裔孫曰女修。
女修織,玄鳥隕卵,女修吞之,生子大業。
大業取少典之子,曰女華。
女華生大費,與禹平水土。
已成,帝錫玄圭。
禹受曰:“非予能成,亦大費爲輔。
”帝舜曰:“諮爾費,贊禹功,其賜爾皁遊。
爾後嗣將大出。
”乃妻之姚姓之玉女。
大費拜受,佐舜調馴鳥獸,鳥獸多馴服,是爲柏翳。
舜賜姓嬴氏。
大費生子二人:一曰大廉,實鳥俗氏;二曰若木,實費氏。
其玄孫曰費昌,子孫或在中國,或在夷狄。
費昌當夏桀之時,去夏歸商,爲湯御,以敗桀於鳴條。
大廉玄孫曰孟戲、中衍,鳥身人言。
帝太戊聞而卜之使御,吉,遂致使御而妻之。
自太戊以下,中衍之後,遂世有功,以佐殷國,故嬴姓多顯,遂爲諸侯。
其玄孫曰中潏(jue),在西戎,保西垂。
生蜚廉。
蜚廉生惡來。
惡來有力,蜚廉善走,父子俱以材力事殷紂。
周武王之伐紂,並殺惡來。
是時蜚廉爲紂石北方,還,無所報,爲壇霍太山而報,得石棺,銘曰“帝令處父不與殷亂,賜爾石棺以華氏”。
死,遂葬於霍太山。
蜚廉復有子曰季勝。
季勝生孟增。
孟增幸於周成王,是爲宅皋狼。
皋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
造父以善御幸於周繆王,得驥、溫驪、驊騮、騄耳之駟,西巡狩,樂而忘歸。
徐偃王作亂,造父爲繆王御,長驅歸周,一日千里以救亂。
繆王以趙城封造父,造父族由此爲趙氏。
自蜚廉生季勝已下五世至造父,別居趙。
趙衰其後也。
惡來革者,蜚廉子也,蚤死。
有子曰女防。
女防生旁皋,旁皋生太幾,太幾生大駱,大駱生非子。
以造父之寵,皆蒙趙城,姓趙氏。
位列諸侯
非子居犬丘,好馬及畜,善養息之。
犬丘人言之周孝王,孝王召使主馬於汧渭之閒,馬大蕃息。
孝王欲以爲大駱適嗣。
申侯之女爲大駱妻,生子成爲適。
申侯乃言孝王曰:“昔我先酈山之女,爲戎胥軒妻,生中潏,以親故歸周,保西垂,西垂以其故和睦。
今我復與大駱妻,生適子成。
申駱重婚,西戎皆服,所以爲王。
王其圖之。
”於是孝王曰:“昔伯翳爲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賜姓嬴。
今其後世亦爲朕息馬,朕其分土爲附庸。
”邑之秦,使復續嬴氏祀,號曰秦嬴。
亦不廢申侯之女子爲駱適者,以和西戎。
秦嬴生秦侯。
秦侯立十年,卒。
生公伯。
公伯立三年,卒。
生秦仲。
秦仲立三年,周厲王無道,諸侯或叛之。
西戎反王室,滅犬丘大駱之族。
周宣王即位,乃以秦仲爲大夫,誅西戎。
西戎殺秦仲。
秦仲立二十三年,死於戎。
有子五人,其長者曰莊公。
周宣王乃召莊公昆弟五人,與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
於是復予秦仲後,及其
秦始皇帝者,秦莊襄王子也。
莊襄王爲秦質子於趙,見呂不韋姬,悅而取之,生始皇。
以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於邯鄲。
及生,名爲政,姓趙氏。
年十三歲,莊襄王死,政代立爲秦王。
當是之時,秦地已並巴、蜀、漢中,越宛有郢,置南郡矣;北收上郡以東,有河東、太原、上黨郡;東至滎陽,滅二週,置三川郡。
呂不韋爲相,封十萬戶,號曰文信侯。
招致賓客遊士,欲以並天下。
李斯爲舍人。
蒙驁、王齮、麃公等爲將軍。
王年少,初即位,委國事大臣。
晉陽反,元年,將軍蒙驁擊定之。
二年,麃公將卒攻卷,斬首三萬。
三年,蒙驁攻韓,取十三城。
王齮死。
十月,將軍蒙驁攻魏氏畼、有詭。
歲大飢。
四年,拔畼、有詭。
三月,軍罷。
秦質子歸自趙,趙太子出歸國。
十月庚寅,蝗蟲從東方來,蔽天。
天下疫。
百姓內粟千石,拜爵一級。
五年,將軍驁攻魏,定酸棗、燕、虛、長平、雍丘、山陽城,皆拔之,取二十城。
初置東郡。
冬雷。
六年,韓、魏、趙、衛、楚共擊秦,取壽陵。
秦出兵,五國兵罷。
拔衛,迫東郡,其君角率其支屬徙居野王,阻其山以保魏之河內。
七年,彗星先出東方,見北方,五月見西方。
將軍驁死。
以攻龍、孤、慶都,還兵攻汲。
彗星復見西方十六日。
夏太后死。
八年,王弟長安君成蟜將軍擊趙,反,死屯留,軍吏皆斬死,遷其民於臨洮。
將軍壁死,卒屯留、蒲鶮反,戮其屍。
河魚大上,輕車重馬東就食。
嫪毐封爲長信侯。
予之山陽地,令毐居之。
宮室車馬衣服苑囿馳獵恣毐。
事無小大皆決於毐。
又以河西太原郡更爲毐國。
九年,彗星見,或竟天。
攻魏垣、蒲陽。
四月,上宿雍。
己酉,王冠,帶劍。
長信侯毐作亂而覺,矯王御璽及太后璽以發縣卒及衛卒、官騎、戎翟君公、舍人,將欲攻蘄年宮爲亂。
王知之,令相國昌平君、昌文君發卒攻毐。
戰咸陽,斬首數百,皆拜爵,及宦者皆在戰中,亦拜爵一級。
毐等敗走。
即令國中:有生得毐,賜錢百萬;殺之,五十萬。
盡得毐等。
衛尉竭、內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齊等二十人皆梟首。
車裂以徇,滅其宗。
及其舍人,輕者爲鬼薪。
及奪爵遷蜀四千餘家,家房陵。
是月寒凍,有死者。
楊端和攻衍氏。
彗星見西方,又見北方,從鬥以南八十日。
十年,相國呂不韋坐嫪毐免。
桓齮爲將軍。
齊、趙來置酒。
齊人茅焦說秦王曰:“秦方以天下爲事,而大王有遷母太后之名,恐諸侯聞之,由此倍秦也。
”秦王乃迎太后於雍而入咸陽,復居甘泉宮。
大索,逐客,李斯上書說,乃止逐客令。
李斯因說秦王,請先取韓以恐他國,於是使斯下韓。
韓王患之。
與韓非謀弱秦。
大梁
項籍者,下相人也,字羽。
初起時,年二十四。
其季父項梁,梁父即楚將項燕,爲秦將王翦所戮者也。
項氏世世爲楚將,封於項,故姓項氏。
項籍少時,學書不成,去,學劍,又不成。
項梁怒之。
籍曰:「書足以記名姓而已。
劍一人敵,不足學,學萬人敵!」於是項梁乃教籍兵法,籍大喜,略知其意,又不肯竟學。
項梁嘗有櫟陽逮,乃請蘄獄掾曹咎書抵櫟陽獄掾司馬欣,以故事得已。
項梁殺人,與籍避仇於吳中。
吳中賢士大夫皆出項梁下。
每吳中有大繇役及喪,項梁常爲主辦,陰以兵法部勒賓客及子弟,以是知其能。
秦始皇帝游會稽,渡浙江,梁與籍俱觀。
籍曰:「彼可取而代也。」梁掩其口,曰:「毋妄言,族矣!」梁以此奇籍。
籍長八尺餘,力能扛鼎,才氣過人,雖吳中子弟皆已憚籍矣。
秦二世元年七月,陳涉等起大澤中。
其九月,會稽守通謂梁曰:「江西皆反,此亦天亡秦之時也。
吾聞先即制人,後則爲人所制。
吾欲發兵,使公及桓楚將。」是時桓楚亡在澤中。
梁曰:「桓楚亡,人莫知其處,獨籍知之耳。」梁乃出,誡籍持劍居外待。
梁復入,與守坐,曰:「請召籍,使受命召桓楚。」守曰:「諾。」梁召籍入。
須臾,梁眴籍曰:「可行矣!」於是籍遂拔劍斬守頭。
項梁持守頭,佩其印綬。
門下大驚,擾亂,籍所擊殺數十百人。
一府中皆慴伏,莫敢起。
梁乃召故所知豪吏,諭以所爲起大事,遂舉吳中兵。
使人收下縣,得精兵八千人。
梁部署吳中豪傑爲校尉、候、司馬。
有一人不得用,自言於梁。
梁曰:「前時某喪使公主某事,不能辦,以此不任用公。」眾乃皆伏。
於是梁爲會稽守,籍爲裨將,徇下縣。
廣陵人召平於是爲陳王徇廣陵,未能下。
聞陳王敗走,秦兵又且至,乃渡江矯陳王命,拜梁爲楚王上柱國。
曰:「江東已定,急引兵西擊秦。」項梁乃以八千人渡江而西。
聞陳嬰已下東陽,使使欲與連和俱西。
陳嬰者,故東陽令史,居縣中,素信謹,稱爲長者。
東陽少年殺其令,相聚數千人,欲置長,無適用,乃請陳嬰。
嬰謝不能,遂彊立嬰爲長,縣中從者得二萬人。
少年欲立嬰便爲王,異軍蒼頭特起。
陳嬰母謂嬰曰:「自我爲汝家婦,未嘗聞汝先古之有貴者。
今暴得大名,不祥。
不如有所屬,事成猶得封侯,事敗易以亡,非世所指名也。」嬰乃不敢爲王。
謂其軍吏曰:「項氏世世將家,有名於楚。
今欲舉大事,將非其人,不可。
我倚名族,亡秦必矣。」於是眾從其言,以兵屬項梁。
項梁渡淮,黥布、蒲將軍亦以兵屬焉。
凡六七萬人,軍下邳。
當是時,秦嘉已立景駒爲楚王,軍彭城東,欲距項梁。
項梁謂軍吏
中宮天極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旁三星三公,或曰子屬。
後句四星,末大星正妃,餘三星後宮之屬也。
環之匡衛十二星,籓臣。
皆曰紫宮。
前列直斗口三星,隨北端兌,若見若不,曰陰德,或曰天一。
紫宮左三星曰天槍,右五星曰天棓,後六星絕漢抵營室,曰閣道。
北斗七星,所謂“旋、璣、玉衡以齊七政”。
杓攜龍角,衡殷南斗,魁枕參首。
用昏建者杓;杓,自華以西南。
夜半建者衡;衡,殷中州河、濟之間。
平旦建者魁;魁,海岱以東北也。
斗爲帝車,運於中央,臨制四鄉。
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度,定諸紀,皆系於斗。
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宮:一曰上將,二曰次將,三曰貴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祿。
在斗魁中,貴人之牢。
魁下六星,兩兩相比者,名曰三能。
三能色齊,君臣和;不齊,爲乖戾。
輔星明近,輔臣親彊;斥小,疏弱。
杓端有兩星:一內爲矛,招搖;一外爲盾,天鋒。
有句圜十五星,屬杓,曰賤人之牢。
其牢中星實則囚多,虛則開出。
天一、槍、棓、矛、盾動搖,角大,兵起。
  
東宮蒼龍,房、心。
心爲明堂,大星天王,前後星子屬。
不欲直,直則天王失計。
房爲府,曰天駟。
其陰,右驂。
旁有兩星曰衿;北一星曰轄。
東北曲十二星曰旗。
旗中四星天市;中六星曰市樓。
市中星衆者實;其虛則秏。
房南衆星曰騎官。
  
左角,李;右角,將。
大角者,天王帝廷。
其兩旁各有三星,鼎足句之,曰攝提。
攝提者,直斗杓所指,以建時節,故曰“攝提格”。
亢爲疏廟,主疾。
其南北兩大星,曰南門。
氐爲天根,主疫。
  
尾爲九子,曰君臣;斥絕,不和。
箕爲敖客,曰口舌。
  
火犯守角,則有戰。
房、心,王者惡之也。
  
南宮朱鳥,權、衡。
衡,太微,三光之廷。
匡衛十二星,籓臣:西,將;東,相;南四星,執法;中,端門;門左右,掖門。
門內六星,諸侯。
其內五星,五帝坐。
後聚一十五星,蔚然,曰郎位;傍一大星,將位也。
月、五星順入,軌道,司其出,所守,天子所誅也。
其逆入,若不軌道,以所犯命之;中坐,成形,皆羣下從謀也。
金、火尤甚。
廷籓西有隋星五,曰少微,士大夫。
權,軒轅。
軒轅,黃龍體。
前大星,女主象;旁小星,御者後宮屬。
月、五星守犯者,如衡占。
  
東井爲水事。
其西曲星曰鉞。
鉞北,北河;南,南河;兩河、天闕間爲關樑。
輿鬼,鬼祠事;中白者爲質。
火守南北河,兵起,谷不登。
故德成衡,觀成潢,傷成鉞,禍成井,誅成質。
  
柳爲鳥注,主木草。
七星,頸,爲員官。
主急事。
張,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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